恒雅的股东对谢乘的意见很大,有人甚至在开会时对赵心雅说:“恒雅是我们几人共同的心血,现在外界因为谢乘的事对恒雅失去信心,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你说是不是啊,听然。”
    老股东知道赵心雅不听劝,突然提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宋听然,其实是在暗示赵心雅,身为宋家人应该杀伐果断,把行为不检点的人踢出去。
    宋听然虽然讨厌谢乘,但对方现在已经进去了,很快法院就会开庭判决,而且赵心雅这段时间累得白头发都冒了好几根,宋听然心想没必要跟着别人落井下石了,所以说话保持中立态度。
    “我只是恒雅的股东之一,公司决定还得看大家的意思。”
    坐在对面的短发女人板着脸说:“谢总未履行出资义务,且利用职务侵占公司财产,给公司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这样的人继续留在恒雅,说实话,我很担心接下来的股票上市。”
    赵心雅这个时候还想保住谢乘,在座股东虽然没有说什么难听话,但其实内心对她有点排斥了。
    看到股东们纷纷点头,赵心雅的心沉了一块。
    有人委婉说:“既然现在谢总不方便,不如把股份转让给他的女儿,我听闻宋太太之前为SV拿下了微尔琳的经销权,如果她加入恒雅,肯定会对恒雅有所帮助的。”
    “老徐,你这个提议不错,正好谢斯遥是谢总的女儿,我相信她一定会比谢总做得更好的。”
    这些人在这儿支持谢斯遥,不过是确定了谢斯遥早就和谢乘翻脸了,即使入股恒雅,也不会公报私仇,反而大家还有拉拢关系的机会。
    平时跟谢乘走得近的高管人员都被抓去审问了,现在谢乘在股东会孤立无援。股东投票表决时,除了赵心雅,其他人几乎同意让律师去劝谢乘做股份转让。
    赵心雅这几天本来就睡不好,看到这个结果时,她即使生气也不敢开罪股东,只好闭嘴忍着。
    赵心雅心口痛,气喘不上来,大家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后,赶紧给医院打电话。
    其实几个月前赵心雅就有这种气喘不上来的症状了,特别是和谢乘吵架时,她偶尔会胸闷难受,但是因为这种症状过一会就消失了,而且赵心雅忙着找关系救谢乘,所以没太在意。
    直到今天进医院,她被查出哮喘。
    赵心雅不太懂这个,她神态慌乱地问医生:“这个病要多久才能好,我、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休息太久的!”
    医生摇摇头告诉她,哮喘春秋季容易发作,所以好心劝她近期要注意饮食,不要太劳累。
    赵心雅奔走了这么久,上门拜访了那么多人,礼物也送了不少,可是依旧没有谁愿意出来帮忙。
    虽然法院判决还没下来,但谢乘这件事非同小可,不管是真是假,哪个家族都不敢冒险去帮一个可能犯了错的人。
    “医生,我真的不能休息,我不能休息的……”赵心雅一想到谢乘就想哭。
    医生看了新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叹了口气道:“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继续劳累了,我这个医生只能帮你延缓病情而已,你是病人,平时要多注意,这才能好得快。”
    ·
    谢乘有料到自己出了事,股东们为了保住恒雅,肯定会劝他退股,要么做股权转让的。
    来探视的律师说,股东们希望谢乘把股权给自己的女儿,毕竟他也只有这个女儿了。
    是谢斯遥告了谢乘和陈斓,这时候谢乘还把股权给她,不就等于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你还要笑着说谢谢?
    谢乘咽不下这口气,就算他死掉,也不会给谢斯遥一分钱。
    于悦希死了,谢斯遥和他闹掰了,林芳和他离婚了,谢乘好像一无所有了。
    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把股权给赵心雅。
    这些年赵心雅对谢乘的好,谢乘心知肚明,只是他并不喜欢赵心雅,所以回应得很冷淡。
    但无论怎么说,他还是感谢赵心雅的,要不是赵心雅,谢乘可能一辈子都在给上司打工,根本不会坐到这个位置。
    谢乘的股权给了赵心雅,没给谢斯遥,这让恒雅的股东们十分不解,这也再一步证明了,谢斯遥和谢乘的关系的确不好。
    不过这也正合谢斯遥的意,以后她有的是机会入股恒雅,根本不需要谢乘帮忙,她现在作为起诉方,还拿着谢乘的股权进恒雅,很可能会被外界说是白眼狼,不利于她打官司。
    赵心雅真的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也救不了谢乘,开庭那天,她知道自己可能承受不住,但还是去了,因为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谢乘了。
    证人姜可玲是谢乘之前有意捧红的明星,但是拍了五年的戏也没有很突出的成就,再加上娱乐圈更新换代快,谢乘很快就放弃她了。
    姜可玲家教严格,“陪/睡”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更别说是去做了。
    和谢乘对付谢斯遥的手段一样,姜可玲喝了被下过药的汤,当时她极其信任谢乘,所以即使身体感到不适也没多去怀疑。
    姜可玲现在还记得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陈斓床上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后来陈斓用姜可玲的裸/照威胁她,让她跟对方保持长期的性关系。
    陈斓说姜可玲跟他睡一次,就可以从他这里带走一张照片。
    姜可玲当时年纪小,真的信了陈斓嘴里的鬼话,可是他们每上一次床,陈斓那里就会多一些她的照片,无论她被睡多少次,照片都没办法全部收回来。
    姜可玲怕自己做得不好,怕自己不听话,陈斓一气之下把照片寄给她爸妈,担惊受怕的日子过久了,姜可玲开始对相机产生了恐惧,而且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她被逼得失去了刚出道时的灵气,陈斓身边又不缺女人,没几个月就厌弃她了。
    被告律师没想到对手这么狠,把装着裸/照的信封作为证据交给了法官,法官抽出照片看了一半,脸色冷了几分。
    被告律师一直强调说这段性/关系是你情我愿的,但是从各种证据来看,陈斓逼迫人的意思很明显,他为了让姜可玲安分点,还给了她不少钱,这些银行都有转账记录。
    陈斓处于下风,谢乘这个皮/条客自然好不到哪去,当中还牵扯出了不少人,比如当初和谢斯遥吃饭的刘岩。
    刘岩家大业大,陈斓疯狗乱咬人,他突然被卷进这件事,心急得不行。
    刘岩经常在各大高校发表演讲,可此时在法庭上,他声音忍不住地发抖。
    “之前谢乘的确有意介绍谢斯遥给我认识,但我以为那是普通的认识,就像长辈关照晚辈那样。那晚谢斯遥一起来吃饭,吃到一半谢乘发信息说他能引谢斯遥出去,让我在厕所里……对她那个……”
    刘岩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知道今天谢斯遥和宋听然肯定坐在旁听席上。
    谢斯遥脸色难看,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
    她想起来了,那晚吃到一半,谢乘叫她出去,可是宋听然把手放在她腿上摁住了她,她当时还误会宋听然是在对她性/骚扰,没想到其实是在保护她。
    宋听然感觉到谢斯遥有点紧张,他的手伸过去,与谢斯遥十指相扣。
    谢斯遥的手很冷,她笑笑,用口型对宋听然说:“放心,我没事。”
    刘岩怕得要死,法官还没问下一个问题,他就赶紧坦白说:“谢乘让我这么做,可是我没听他的话干那种事!”
    被陈斓反咬一口,刘岩心里并不好受,反正以也不可能做朋友了,刘岩干脆把他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谢乘还说什么,等我做完了,陈斓就来接着做。”刘岩激动地道:“还有,在勒迪酒吧那次,也是谢乘把谢斯遥叫过来的,还在她的橙汁里下药,他这个畜生,居然让我们轮他女儿,幸好宋听然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刘岩紧张得后背出了一层汗,他和陈斓已经闹僵了,不如试图讨好宋听然。
    但是,他不了解宋家,宋家重家风,是不会允许子女跟不干净的人交朋友的。
    证据确凿,被告律师无力回天,就算赵心雅拿了自己的钱把谢乘侵占的财务补上了,但也改变不了谢乘违法的事实,谢乘这个皮/条客害了这么多人,被判十年有期徒刑。而陈斓涉及轮/奸,强/奸多名未成年人、妇女导致对方残疾……数罪下来,最终被判无期徒刑。
    十年……
    赵心雅不敢想象,到时候谢乘出狱的时候都快七十岁了,而且狱中的生活条件那么差,赵心雅很怕对方熬不到出来的时候。
    周围的人接二连三地离开,赵心雅心口越来越难受,谢斯遥侧首时注意到弓着腰喘气的赵心雅,“姑姑?”
    她还没走过去问对方怎么回事,赵心雅“嘭”的一声摔下去,后背撞到了围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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