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郡来了个年轻俊郎的主簿,还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夫人。
    马车停在东郡府衙门口,青年主簿从车上下来,又朝车舆伸出手。一只柔荑从中探出,凝脂白玉一般,轻轻搭在搀扶者的手心,缓缓下到车下。
    亭亭玉立,闭月羞花,真是天上有地上无。
    东郡府衙参军文堂前些日子下县视察,不曾得见。一回来,府衙都传遍了——主簿夫人的惊鸿一现。
    文堂没看到热闹,十分惋惜。
    一天,文堂前来呈递奏表,无聊与新主簿唠嗑,好奇一问:“徵老弟,怎么都不见弟妹出来走走?”
    主簿主管郡府一切文书办理,包括但不限于户籍、缉捕。秦徵正在整理户籍档案,闻言,会心一笑,回答:“家里还有好多没安顿好,她忙着张罗这些呢。”
    这几天问郑桑的倒比问他的还多,秦徵已经应对如流。
    文堂一看秦徵提起夫人笑都灿烂些,想他们恩爱,笑说:“我听说弟妹是个大美人呐。”
    秦徵把整理好的户籍搬到另一摞,状似不以为意地说:“就是个毛丫头。”
    话音刚落,一名黄衣女子踏着莲步,姗姗而来。
    可不就是秦徵口中的毛丫头,十分礼貌地冲一旁的文堂见礼,接着冷着张脸将手中食盒放在秦徵面前,不留一言便走了。
    郑桑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秦徵暗疑。
    受此一礼的文堂见了,当即猜到来人正是为人津津乐道的主簿夫人,当真是水葱一般的人物呀,还会给夫郎送吃食,贤惠能干。
    文堂指着食盒,啧啧称赞:“这是弟妹做的?真是心灵手巧。”
    秦徵的思绪被文堂一句话拽回来,干笑,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是,她做的。”
    潇潇也不会做饭,郑桑最近在捯饬这玩意儿。
    掀开食盒,只见一盅红枣枸杞炖鸡蛋,补血养颜,是女子常吃的。
    文堂正心奇怎么送这个,见秦徵喝了一口汤,又吐了一口,于是问:“你吐什么呢?”
    “蛋壳。”说着,秦徵又吃到一片,吐了出来。
    还有点糊糊的苦味,不过还行,能吃。
    剥蛋带点壳属于正常失误,有这么多壳就另当别论了。文堂自悔言之过早,哂笑,“弟妹不太会做饭呀。”
    “她家中贵富,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的。”秦徵解释道。
    “那你们平常吃什么?”娇娇娘子愿意洗手作羹汤,虽然羹汤不好吃,说起来还挺让人感动,文堂心想,不过感动可填不饱肚子。
    “去外头,”长痛不如短痛,秦徵一口气将汤全喝了,“屋门口那家店的菜,都要被我们吃一轮了。”
    文堂大笑,替他们出主意:“这还是找个厨娘比较好吧。”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们刚来,人生地不熟,还没找到合适的,她也就图新鲜煮一煮。文参军如果知道有合适的帮活大娘,可以介绍给我。”
    文堂满口答应:“好好好。”
    申正下值,秦徵回到家中,见郑桑坐在床边迭衣服,凑到她近前,嬉皮笑脸地问:“今天怎么想起给我送吃的了?”
    好大一张脸,看着就烦。
    郑桑换了个方向坐,不愿意看秦徵,悻悻地回答:“糊了,我吃不下,给邻居大娘喂猪浪费了,喂你吧。”
    合着他还不如头猪。
    秦徵听出来郑桑果然在生闷气,也坐到床边郑桑身边,拿胳膊肘戳了戳她,“谁惹你不高兴了?”
    郑桑白了秦徵一眼,“你说是谁?”
    这个表情,分明是在指责他。
    秦徵不明就里,好笑问:“我才回来,怎么惹你了?”
    郑桑冷哼一声,不与他打哑谜,“你说我是个毛丫头。”
    她好不容易煮出点像样的东西,兴高采烈地给秦徵送去,就听见他在外人面前这么评价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吗?”秦徵失笑,奚落道,“连蛋都煮不好。”
    秦徵原以为鸡蛋不能煮难吃,郑桑想学做饭,秦徵便叫她先试试煮蛋,没想到郑桑不存在下限。
    “我做不好鸡蛋也不是毛丫头,”郑桑不以为然,甚为得意得摆出自己的必胜法宝,“我比你大,你得管我叫姐姐。”
    末了,她还学秦徵家里长辈对他的称呼,笑容款款,语调婉转:“阿徵。”
    阿徵?
    她还可以叫得再亲昵些。
    秦徵神态自若,容郑桑沾沾自喜好一会儿,遽然发难,一把就勾住郑桑的肩膀,将她按倒在床上。
    他笑如春日,明媚有情,“你叫我什么?”
    这个姿势,人躺在床上,腿挂在床边,一上一下,再进一步就是男欢女爱。他的表情,跃跃欲试,也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从邰州到东郡一路月余,多有不便,秦徵与郑桑没有行过夫妻之道。在东郡住下之后,拘束解除,他们几乎夜夜行房。
    今天这个时分,却太不合适。
    郑桑咬了咬唇,提醒他:“马上要吃饭了。”
    他不要脸地说:“你没力气?没事,我有。”
    他可太有力气了,夜夜不辍,次次也能折腾许久。
    郑桑腮处有点烧,侧过脸去,“还没洗澡……”
    “弄完了正好洗,我又不嫌你,”秦徵伸手勾住郑桑的下巴,将她的脸挑正、对着他,戏谑叫道,“好姐姐。”
    完了……
    秦徵叫得如此云淡风轻,郑桑听得心儿直打鼓,暗地里又浮起一层欢欣。
    秦徵从不吃亏,让出口头上的便宜,定会从她身上讨回。但能听到秦徵“好姐姐”得叫,她偿他一些又何妨。又偿还不得什么,不过是阴阳和合那些事。
    她亦乐意同他交欢,之至。
    眼见秦徵越俯越近,郑桑做足了准备接受他在她身上兴风作浪,却只迎来一个再轻柔不过的吻。
    唇齿交含。
    一切都稀松平常,和平日秦徵的“做风”别无二致:起先对她,总不会太过分。
    伴着唇舌的挑逗,他的手上也不停,驾轻就熟地解开了她的腰带。
    情事中的秦徵总是带着几分狂躁气,越到后程越甚,比如他扔衣服。他托起郑桑的屁股,将她的罗裙里裤混做一把扒下来,直接甩到了地上,对待他自己的也如此。
    好像衣服有多碍他的事一样,屡教不改,郑桑懒得说他了。
    顺手而已,就落到了地上。此时的秦徵,又哪里还有余情管衣服应去哪里、会去哪里。
    映入他眼中的,是赤身裸体的郑桑。与华衣锦服点缀之下完全不一样的美丽,从头到脚,一目了然,极为匀称的肉体肌理,而又情色吸人。
    唯一的外物是她挂在锁骨处的玉坠子,玉青金亮,由于重力偏到池塘一样的锁骨窝里。丰盈的乳房也微微向两侧坠去,其上樱果悄然硬熟。
    秦徵伸手托住她绵软的双乳,向中间汇拢,聚出一道幽深的沟壑。手稍微松开,乳沟随即朝两边散溃而消失。就这样收放拢散,秦徵随意抓揉起来,闻见郑桑嗲嗲的喘息。
    不知不觉,秦徵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压下身体,凑到郑桑肩窝,用鼻尖拱了拱她侧颈,闻到她身上发间香幽幽的味道。
    “痒……”郑桑偏过头,娇吟着,声音一波叁折。
    是嗅,又是亲,时不时传出他沉闷的气声,绝不同于他平时中气十足的话音,只有沉迷在她身上才会无意识发出的声音,听得郑桑脸红心热。
    而她怦怦跳的心,就在他手中抓着,还有一下没一下按着尖处转。
    另一只手,渐渐从胸口转移,向下,更下,路经她纤细的腰,平坦的腹部,最终嵌入了水丰田沃的桃花源。
    经过数次的磨合、深入的探索,他们已经相当熟悉彼此的身体,各处敏感的关窍,如数家珍,秦徵也不吝给她舒爽。
    他没有直接一指插入,而是切磨着已经充血膨大的花唇,缠绵得打着圈,不轻,也不重。
    郑桑被折磨得飘飘欲仙,一时巨瘙痒一时又巨空虚,气息不定,腰腹微缩,只能抓着枕头撒气。
    “你快点……”要吃饭了,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催他。
    是叫他快些了事,还是让他动作快点,亦或是二者皆有,秦徵无心追思,指头杵了进去,回道:“这得看你。”
    浑说!她早湿了,每次都是他折腾好久不射,和她有什么关系。
    郑桑不满地撅了噘嘴。
    不晓得怎么腹诽也能叫人听见,秦徵突然发起狠来,两指疯狂捣着她的肉臼,舂出源源不断的花液,还坏心眼地腾出大拇指刮着她早已因愉悦而探出头的阴蒂。
    纵可以剖胸得心,也听不到心里话。秦徵不晓得郑桑在暗暗骂他,只是见郑桑眉目怀春,嘟着张嘴更显娇俏,一时没忍住,只想叫她更妖俏些。
    “嗯……”鹂声妖娆,星眼朦胧,郑桑的脸颊贴着秦徵的发,依恋地磨了磨,“阿徵……”
    他的指头曲起,像勺子一样挖着她洞穴上壁。
    那处,正是那处,舒服的,她要,她就要——
    郑桑不自觉挺起了腰,却被秦徵一把按下去,手也猛不丁抽了出来。
    她的欲望,就这样悬停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罪魁祸首乐得像朵花,俯视着她,继续最开始那个问题,不能说不是成心,“你叫我什么?”
    郑桑恼死他了,但又有求于他,只能服软改口,“秦徵。”
    “叫什么?”显然,他不满意。
    郑桑瘪了瘪嘴,带着恳求讨好的意味,“夫君。”
    他仍不为所动。
    他是要讨债了,郑桑反应过来。
    郑桑心知秦徵要她叫什么,可她若那样叫他了,那她委身他折腾换一句“姐姐”的意义在哪里。
    所以郑桑非但不愿意叫,还硬气地搡开了他,“弟弟!”
    没了男人,难道就成不得事了?他用的是手,她难道没手?
    想着,郑桑翻了个身,背对着秦徵,自己探向自己下体。
    成婚前,郑桑并不太会这些事;成婚后,秦徵已经能把她要得死去活来,更用不上她自摸成趣。所以郑桑伸手时,有点子彷徨。
    这一无措,便被察觉的秦徵截住了手。
    郑桑这一双手,玉骨冰肌,全是指甲,不仅做菜,春宫伎俩也一点没通,只会用来挠人。上次她来月事,她要给他摸,没差点送他上西天。她这样莽莽撞撞,一个不好搞痛搞伤自己,这夜也完了,那他怎么办?他也已经硬到不能再硬。
    自己撸?
    自从与郑桑成亲,秦徵从来没自力更生过了,不是一个味儿。
    是故,秦徵怎么可能容郑桑瞎整。
    况且,他的账,还没与她算完呢。
    秦徵握着郑桑纤弱的腕子,没好气地说:“你夫君我还好端端在这儿呢。”
    言下之意,她自慰个什么劲。
    郑桑咬牙指责:“你不干好事!”
    “哈,”秦徵笑出了声,“那我干个好事。”
    说着,秦徵把郑桑翻了个面,又向上搂起她的腰,叫她呈一个趴跪的姿势。
    “腰塌点。”秦徵一掌拍在郑桑腰上,给她调好姿势。
    “啊!”郑桑声颤着惊叫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被他摆布,“混蛋!”
    短促的骂声方竟,粗长一物粗鲁地闯进她湿滑未退的身体里。
    好深,好满,他插得。
    “嗯唔……”郑桑双手撑着身体,发出呜呜咽咽难耐的声音。不用秦徵动手,她自己就塌下了腰,扬起头,像只猫儿伸懒腰。
    耳边传来秦徵得逞轻浮的笑声。
    “姐姐?你这姐姐……嗯……怎么容不下……容不下我这个……”说着,他又用力顶了一下,十分的力气,“弟弟。”
    弟弟指的是什么,姐姐指的又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指人。
    他之虎躯紧紧贴匐在她身上,手绕到她身前,一边抓着她吊垂的酥乳,一边吻着她蝴蝶一样的肩胛骨,撞钟一样挺着腰。
    “啊——”郑桑本就将去未去,这个姿势又便于秦徵动作,入得又深又快,几下之后,郑桑便遭不住了,尖叫了一声,整个人脱力,直接趴倒在床上。
    她趴了,他也跟着趴在她身上,腹部时时紧贴着她的屁股,玉茎未曾有一刻滑出她体内,继续来去着,且越来越快。
    他怎生还没要完事,弄死她得了。郑桑头埋在枕头里埋怨,被他勾着下巴转回头,便被衔住舌。
    秦徵亦将登临末刻。郑桑里处本就柔腻紧致,高潮之中更是湿润挛缩得厉害,夹得秦徵后腰收紧,狂冲猛刺。几瞬,狂物梢头再锁不住愈发澎湃的快意,最后顿顿地挺了两下,闷喘着,射了出来。
    又浓,又多,混着她的,茶沫子一样。
    两个人都如小死一般,头发全汗湿了。
    秦徵卧在郑桑身上缓回神,随手拿了件衣物,小小的,缥色的,是她方才迭好的心衣,替她擦拭淫靡的下体。
    一汪接一汪,根本拭不尽,反教秦徵看了又有几分勃起。
    秦徵将郑桑转了过来,平躺在床上。
    身下美人两颊带着汹涌清潮后的酡红,眼神迷离,一呼一吸,胸脯起伏。一双娥眉却是攒着的,面有苦色。
    怎么苦着张脸?她明明吟得那么欢悦,“混蛋”“秦徵”得乱叫。
    刚才那个姿势,又是趴又是回头,她要被他拧成麻花了。一次下来比两次还累,浑身上下都酸。
    秦徵用大拇指熨着她的眉头,问:“你饿吗?”
    好在他还有点良心,会关心她。郑桑老老实实摇头,饿这种感觉早已退居后位。
    “那正好,”他嘴角上扬,口中吐出罪恶的话,“还能再来一次。”
    郑桑瞬间瞪大了眼睛,抬手推着秦徵精悍刚硬的胸膛,彷如推墙,不过比墙多一点肉感,丝毫阻止不了他的侵袭,被迫接受他糊过来的唇,说不得话,只剩下呜呜的抗议声。
    他怎么这么好精力今天,难不成红枣枸杞汤还能给男人补精血吗,那不是女人补经血的东西吗?
    以后再不给他吃好东西了。
    若是郑桑能厚脸皮说出这句话,秦徵大概要笑死:糊成那样也算好东西吗?
    她不该那样楚楚可怜、颇有怨艾地看着他,叫他又生出了征服占有的欲望。她本来就是他的,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
    秦徵就着片刻前的濡湿,又溜了进去,捅抽起来。
    已经发泄过一次的身体,不再具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节奏也缓了下来,九浅一深,乍徐乍急;摆若鳗行,进若蛭步。
    花样磨人性,渴求至极,又猝然一下满足。郑桑欲仙欲死,锤他虎背反抗的手,渐渐变成抱抓,交颈厮磨,哼声催促,“阿徵……”
    她心机地这样叫他,希望他听了会变坏些,猛用力些。她还是更喜欢直爽的秦徵。
    “夫人!公子!”门外突然传来叫声,“该吃饭了。”
    郑桑顿时紧张。他这个混蛋,白日宣淫栓门没有,别叫人进来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颠鸾倒凤。叫他不要来了他硬要来。
    没栓。
    乘兴而为的事,秦徵怎么可能想到那么多。
    郑桑拼命缩着身体,试图把自己藏到秦徵身下,急得泪眼朦胧,又开始锤他,没轻没重,示意叫他吱声答话,千万不可让人进来。
    她以为他又说得出什么。
    郑桑惶恐得厉害,阴道也跟着猛烈收缩,前所未有,吸得秦徵头皮发麻。
    万分压抑地,秦徵闷在郑桑颈窝,低吼了一声,倒在了郑桑这个毛丫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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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话】
    关于我为什么要设定郑桑比秦徵大的原因。
    平等地为每一对开车,正文没有就番外l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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