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以后再考虑…。”
    “……以后准备干什么?”
    “天南。地北…走遍世界…四处游玩…快活…。似神仙…。”
    “你…不是…希望…我成家…立业…吗…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带一个…。美妞回来…让你瞧瞧…。”
    “来,干杯…今天不醉…不归…。”
    *
    李博走了,吃完一顿饭就从莫子涵面前消失了,他把他的博弈会留给了莫子涵,东鹰会不费一兵一卒就掌握了云南,彻底联通了位于东南亚的缅甸等国。
    走前他说想出去散散心,到世界各地去旅游,努力了几十年,未来的日子他不想再那么努力了,他说放下了一切,也就放下了所有负担,从此海阔天空,无拘无束。
    对于李博的离开,莫子涵突然有些迭然若失,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一种东西正在远离。她自嘲的笑了笑,人不能太贪心,既然选择了,就不用后悔。
    莫子涵依旧很忙碌,虽然她也不想那么忙,但东鹰会的局面越来越大,事情也就越来越多,她有时候都不知道,如此努力的意义在哪里。不过每个人都有责任,有些责任不可能因为心情而随意改变,莫子涵的责任,就是把东鹰会发展好,给数十万弟兄一个安稳的事业。
    *
    一天,莫子涵突然接到了白子振的电话,消失了两个多月之后,白子振第一次联系她。自从东鹰会一统黑道,白家对莫子涵的意义也就不重要了,现在没有白家,她也依旧是地下王朝的皇帝。
    对于白家之前的无私帮助,她很奇怪,因为白家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她提过什么条件,宛如一个处处助人为乐的老好人,但对于一个政治家族来说,却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莫子涵知道,里面肯定白子振有一点关系,但具体是为什么,她却是不知道。
    “今天有没有时间?”白子振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熟悉他声音的莫子涵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白子振似乎改变了很多。
    “有。”莫子涵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点头。
    “我想出去旅游,三天时间。”白子振那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三天?”莫子涵微微皱了皱三天,她现在可是日理万机,抽出三天时间可并不容易。
    “是的,只有三天,或许,我们之间。”白子振的声音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好,时间你安排。”
    不知为什么,莫子涵突然感觉,如果不答应此次旅游,或许会留下什么遗憾。
    “明天,我到东鹰大厦接你。”
    *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银白色跑车就出现在东鹰大厦前面,似乎在等人。不一会儿,一道倩影就从东鹰大厦内部走出,正是莫子涵。
    “准备去哪里?”
    坐上车,莫子涵随口问道。白子振以前都是严肃的黑色公务轿车,第一次开时髦的跑车,倒是让莫子涵感觉白子振有些奇怪。
    此时再次看见白子振,依旧是一身黑色西服,打扮、气色、气质都没有改变,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子涵总感觉白子振似乎变了很多,但具体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法国巴黎、英国伦敦、希腊爱情海。”白子振望了莫子涵一眼,淡淡道。
    “三天?”莫子涵挑了挑眉头,且不说白子振准备跟她去旅游的地方有多么大的歧义,就时间上面来说,三天内就不可能完成。
    “嗯,三天。时间很紧,不过我都安排好了所有航程,不会有任何耽误。此次旅游,时间基本都花在路上。”
    白子振微微颔首,三天时间旅游三个国家,以现在的交通能力,还是可以办到。
    “那好吧,一切随你。”莫子涵点点头,既然都答应了出来,那么就随着白子振折腾吧。
    白子振的车子一进入机场,马上就有人接应,紧接着就有飞往法国巴黎的航班,飞机票都买好了,等了二十分钟,就可以登机。
    当天,两人就出现在巴黎的街道上面。
    “卢浮宫、塞纳河、凯旋门、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你喜欢哪里?”
    到了巴黎之后,白子振第一次征求莫子涵的意见,五个地方都是巴黎最著名的旅游景点,但由于时间有限,不可能全部都去一趟,只能有选择性的挑选一两个。
    “你决定吧。”莫子涵依旧没有发表什么主见。
    “那就巴黎圣母院。”白子振沉默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巴黎圣母院。
    巴黎圣母院是世界著名的教堂,位于塞纳河中的城岛东端,属于世界级文化遗产,同时它也是一个大教堂,里面有很多身着朴素的修女在里面修行。
    宁静,安详,似乎隔绝了世俗,独立在世界之外的世外桃源。
    白子振与莫子涵站在教堂正厅顶部的南钟楼下面,钟楼上有一口重大13吨的大钟。白子振缓缓给莫子涵讲述着一个敲钟人与修女之间的爱情故事,不过说那是爱情,却又不是爱情,里面只有一个敲钟人的默默无私奉献。
    或许爱情的本质就是默默无私的奉献,敲钟人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莫子涵沉默着,聆听着白子振讲述着一个老套又众所皆知的故事。
    傍晚,夕阳西下。白子振与莫子涵出现在埃菲尔铁塔下面,据说埃菲尔铁塔是法国最浪漫地方,但凡前往巴黎旅游的年轻情侣,都不会错过埃菲尔铁塔。
    白子振与莫子涵双双登上铁塔,在天幕低垂之际,落日辉映晚霞,等待星辰交替,尽显沈静之美。
    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天色彻底暗淡,黑夜降临大地,两人才走下铁塔。
    趁夜,就坐上了前往英国伦敦的飞机,所有的航班白子振都安排好了,基本没有什么时间误差。
    下飞机之后,已经是凌晨二点,随便找了一个酒店,就住了下来。不只是故意还是巧合,莫子涵与白子振的房间又是对面,不过显然不会再有同时开门的那一幕出现。
    第二天清晨,白子振就带着莫子涵在伦敦繁华的大街小巷里转悠,领略异国风情。一天时间,游遍了英国几条繁华的街道,没有去白金汉宫,没有去伦敦塔桥,没有去温莎古堡,那些闻名世界的旅游胜地都没有去。
    只是在大街上闲转悠,见识各种人,各种事,升斗小民间的人生百态。小中学校,超市,商场,小吃店铺……跟着白子振旅游,似乎善于发现与别人不一样的东西,但莫子涵却发现,那些最平凡的事物,却给了她最真实的乐趣,她突然有种享受的感觉。
    或许她跟白子振是同一类人,喜欢也有很大的相同点。
    夜幕降临,白子振与莫子涵从一条不知道的胡同里钻出,瞎逛了一天,莫子涵都有些累了。
    “伦敦最后一站,浪漫摩天轮,伦敦之眼。”
    白子振随手找了一辆计程车,拉着莫子涵上车之后就往位于伦敦晤士河畔,号称世界第三摩天轮的伦敦之眼行去。伦敦之眼又称千禧之轮,落在伦敦之眼上,可以鸟瞰整个伦敦,尤其是夜晚,全城充斥着一股梦幻般的浪漫色彩。
    同样是当天晚上,两人就离开了伦敦,乘坐飞机飞往希腊爱情海。
    “旅游地点很有浪漫情怀。”
    飞机上,莫子涵勾了勾嘴唇,略有深意的瞥了白子振一眼。
    “不用拿这种眼神看我。”白子振淡然一笑:“就一次旅游而已,或许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旅游,可以吗?”
    白子振的话有些奇怪,莫子涵瞥了白子振一眼,不再开口了。
    *
    夕阳西下,爱情海上染上了一片金灿灿的光波,海天一线间,有一种永恒光辉的味道。
    景观游轮的甲板上,莫子涵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望着远处的金辉,久久没有说一句话。跟白子振在一起,很多时候,她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子涵,我们认识多久了。”白子振扭头望了莫子涵一眼,“八九年了吧,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屁大的小姑娘。”
    “是的,白叔叔。”莫子涵没有否认,还很甜甜的叫了一声白叔叔。
    白子振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杯子中酒液都荡出了一点。论年龄,他的确大了莫子涵十岁左右,刚认识莫子涵的时候,她才14岁,转眼就就成了一个大姑娘。
    不过在他眼中,莫子涵一直就不像是一个小姑娘,哪有小姑娘比他职场老手还老谋深算,每一次都是他吃瘪,哪有小姑娘能做出莫子涵那种事情,小小年纪就风里来雨里去的闯天下。
    一直以来,白子振就没有把莫子涵当做小姑娘,那种感觉很奇怪,宛如莫子涵从来就没有变过,不管是八九年前,还是现在,莫子涵始终是那个莫子涵。
    “话说,我有一个问题。”白子振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问题?”莫子涵饶有兴趣的望着白子振。
    “你是先遇见我,还是先遇见他?”白子振淡淡的道。
    莫 子涵低垂着眼眸,想了想才道:“他。”至于那个他是谁,莫子涵自然清楚。白家两兄弟,都跟她有着不浅的渊源,但若说第一次遇见谁,还真是白子谕。那次她三 伯莫军义遭遇暗杀,被她所救,那是白子谕就出现在现场,并与她匆匆对视了一眼。结果从那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的命运似乎就联系到了一起。
    “那还真就是命呢。”
    白子振苦笑一声,对于莫子涵的答复,他只能当成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
    莫子涵沉默不语,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我准备结婚了,都三十六七了,奔四十的人了。”白子振突然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有对象了?”
    莫子涵讶异的望了白子振一眼,一直没听过白子振有女友或者未婚妻,怎么突然间就要结婚了?
    “家里介绍的。呵,第一次见面呢,以后凑合着过日子吧。”白子振无所谓的道。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白立严就准备给白子振找一个对象,早点让他结婚生子,同时把个人感情上面的事情看淡。当然,那个对象自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像白子振这种,只能是政治联姻,通过联姻的方式,巩固家族与个人的地位。
    为了弥补白子振犯下的错误,以及重新拉取支持白子振的势力,白立严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现在白子振只有找一个背景雄厚的家族联姻,获得那个家族的支持,才有可能在白家继续保持原有的地位。
    白子振与那个家族的姑娘匆匆见上一面,便决定了终身大事。不管是对白子振还是那个家族的姑娘,都是可笑又可悲的事情,但同为生在大家族里面,都有着相同的无奈。
    “那就祝福你获得幸福。”
    莫子涵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是无奈与默默承受。突然感觉白子振有点可怜,以前都是他风光的一面,现在才发现,他还有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幸福于我而言太遥远了,能好好生活下去,就够了。”白子振自嘲一笑,“合影一个留做纪念吧,或许以后永远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一名摄影师走上甲板,给白子振与莫子涵照了几张合影。照完之后,白子振洒然一笑,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转身就离开了甲板,独自离开了莫子涵。
    莫子涵站在甲板上面,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久久的陷入了沉默。白子振似乎还有很多话没有跟她说,很多东西都藏在他心里,但他却告诉了她,以后两个人,或许再没有了交集,以往的一切都成了记忆,他们会缓缓成为两个世界的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白子振独自离开了,什么时候走的莫子涵不知道,他带她出来了,却没有带她返程。莫子涵一个人在爱情海逗留了一天,就独自返回了中国。
    *
    接下来的一个月风平浪静,东鹰会的发展逐渐走上正轨,急剧扩张的局面逐渐停缓了下来,已经壮大到了一个极限,接下来不断巩固内部势力,一点点打牢基础,就可以了。
    莫子涵终于可以放下手中的事情闲适下来,对于事业的发展,现在基本到了顶峰,想再前进一步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了。至于未来的事情,莫子涵不愿意去想,也懒得去管。
    白子振自从那次爱情海之行以后,莫子涵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似乎他调离了黄海,从这个国际大都市里面彻底消失了,至于去了哪里,莫子涵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再联系过她。
    放下集团所有实务,莫子涵独自回到了东市,她很久没有回家了,王凤英不知道多少次催促她回家看看。本来莫子涵想把二老接到黄海,但王凤英却不同意,黄海毕竟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两人年纪大了都不愿在四处走动。
    而且王家的根也在东市,生活在东市还有一门亲戚可以串串门,到了黄海恐怕就有些不习惯了。
    东市一套普通的三室两厅房子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王凤英与莫军宝始终住在几年前莫子涵买的那套房子里,虽然现在王凤英的事业也小有成就,但对于两个人来说,有一套房子就够了,并没有再换新居。
    倒是莫子涵的大伯莫军强一家,由于公司事业蒸蒸日上,一家人在东市买了一套别墅,过着富裕优渥的生活。
    “子涵,多吃一点,在外面辛苦了吧。”
    饭桌上,王凤英不断给莫子涵夹菜,不断询问莫子涵最近的状况。
    “还好吧。”
    莫子涵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辛苦说不上,从上辈子开始她的生活就是那样,真闲下来了恐怕还会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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