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鄙视了的某小只怒不可遏,愤愤回头,小爪子指着某可恶锅,“可恶!你知不知道,你几岁?我几岁?”
    暴怒的小家伙真可爱,难怪慧儿一直就喜欢逗她,可为何慧儿逗小家伙她不抓狂,偏偏自己一逗,小家伙就来劲呢?
    心里疑惑,被某人传染了的某人还是忍不住手痒心痒,“嗯,知道啊,然后呢?”
    “你!你!可恶!你竟然还敢问我然后,我才六岁,我还是妹妹!到底你是哥还是我是哥?你干脆气死我得了!!!”
    杜禹辰好笑不已。
    得,这是真抓狂了,眼看着都跳起来了。
    看到近在眼前的熟悉院门屋檐,杜禹辰果断收回逗弄,可不能让某个护妹狂魔抓个现行,刚才还在挂兜里掏啊掏的手终于伸了出来,手中还抓着个油纸包。
    “好了,好了,你小,你最小!你是妹妹我是哥,当哥哥的就不跟你计较了,别生气,快,看大哥给你买了什么。”
    这突然献媚的声音是怎么肥事?
    年纪小,城府还不深的小屁孩终是忍不住好奇,“什么?”,结果看到某坏锅手里的东西,小破孩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好在聪明娃,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小手果断交叉把胸一抱,小破孩疾言厉色。
    “哼,不要以为拿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收买我,我杜欣蕊可是河田军屯的小,小……”
    杜禹辰看着满口放狠话,身体表现却很诚实,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手里打开的油纸包看,油纸包动,眼睛也跟着动的小破孩笑了。
    “小什么?小霸王?”
    “你才小霸王,你全家小霸王!”
    杜禹辰……
    好吧,看在小破孩已经瘪嘴,难得从油纸包上转移注意力的大眼睛蓄满水光,杜禹辰摸摸鼻子果断告饶,“好了,不闹了,糖葫芦你吃不吃?”
    吃不吃?这可是小伙伴们梦寐以求,做梦都想要的糖葫芦哎,不吃才是傻子吧?
    吃是肯定要吃的,不过看到可恶锅的可恶嘴脸,杜欣蕊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矜持一下。
    于是,飞快伸出两小爪子,准备左右开弓的抓走两串糖葫芦前,她还不忘了嘴巴硬一下。
    “那个,这可是你让我吃的,不是我想吃,我就勉强……哎呀,你干什么?不是要给我吃的吗?”
    放话放的爽,嘴巴也没闲着,抓着两串糖葫芦心里乐开花,准备看在堂锅这么上道的份上就小小原谅他一下好了,结果都没等她的原谅生效,可恶堂锅就抓着她的手不放。
    这是反悔不给自己吃糖葫芦啦?杜欣蕊急的跳脚。
    “你丫放手!”
    杜禹辰无奈,却坚持虎口拔牙,“你一串,你姐一串。”,强夺回一串糖葫芦放回油纸包里包好,面对双眼瞪大如铜铃的小堂妹,杜禹辰忍不住揉了揉某小丫头的脑袋瓜以示安慰,“小丫头不要那么霸道,而且糖吃多了牙疼。”
    杜欣蕊并未被安抚道,小人精哼哼唧唧的老大不乐意,不客气的挣脱开某人的魔抓,当即世故的吐出句让某人措不及防的话。
    “哼,男人!”
    杜禹辰闻言卡壳,手再次僵在半空,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堂妹,“不是小丫头,你这话这态度是跟谁学的?”
    杜欣蕊翻白眼,咔吧一口咬上手里幸存的糖葫芦,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到家门口,一手糖葫芦,一手推门入院,张口喊娘,对某人的问话根本避而不答。
    杜禹辰就……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听到女儿叫喳喳的喊声, 在屋里因着屯子里出的大事坐立不安的余谷雨,忙收拾好心情,放下担忧, 脚步匆匆的迎了出来。
    她本以为自家小皮猴喊娘喊的急切,定是又干了坏事,比如又给军屯里别人家的娃给打了, 人家长辈领着娃抓着她, 上门讨公道来了呢。
    想到女儿近年来的种种恶行,余谷雨不由加快脚步,头疼又该怎么给小混蛋收拾烂摊子,头疼怎么收拾这无法无天的小破孩。
    结果才出门,余谷雨一眼就看到了, 自家完好无损的女儿, 嘴里正叼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在舔, 身边也没有哭唧唧的小孩, 更没有告状的家长。
    还没等她疑惑的开口问话呢,刚刚被小破孩推开的院门外,紧接着就进来一人,来人进来就喊人。
    “大伯娘。”
    看到来人, 余谷雨笑了, 严厉与担忧瞬间化为了温柔与慈爱, 再顾不得院子里自家的小破孩,笑吟吟的就迎了上来。
    “原来是辰儿啊?你今日怎么得空家来的?好孩子, 快, 快进屋, 快……”
    一边热情的迎上来, 余谷雨一边上下打量杜禹辰的人, 见他完好,余谷雨心里稍稍放心,嘴里的关切却没落下。
    “辰儿你近来可好?前些日子慧儿去了先锋军回来,我还问起她你的情况来着,小丫头跟我说你巡边去了,怎么样?你没受伤吧?一切可都还好?”
    牵马进院的杜禹辰,熟门熟路的把马牵到院中一侧的干净牲口棚中,没看到熟悉的骡子,杜禹辰还纳闷呢,面对亦步亦趋跟随在身边关切的长辈,杜禹辰压下疑惑,恭敬答话。
    “伯娘放心,一切都好,我也没受伤。”
    “好好,没受伤就好,一切都好就好!”
    自打到了这极北边关,她的要求是越来越低了,只要家人都安好,她别无所求。
    “对了辰儿,你吃饭了没?大老远的过来,想必你还没吃饭呢吧?走,赶紧的跟伯娘回屋,伯娘给你做口吃的……”
    “伯娘您别忙,我不饿。”
    “不饿也不行,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眼下正是胃口好的时候,可不当饿,走,回屋,伯娘做饭很快的。”
    被最亲最信任的人背叛过后,杜禹辰是轻易不再信任人,也轻易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即便余谷雨跟杜耀泽是他的亲大伯、大伯母,他也只是秉承一惯的客气疏离。
    对小祖宗杜欣蕊能纵容逗趣,不过都是因为对某人的爱屋及乌,以及小祖宗年纪小小罢了。
    余谷雨的热情让他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抗拒。
    杜禹辰忙避过余谷雨伸来的手,把从马鞍山取下的东西塞进余谷雨手中。
    余谷雨拉人不成反被塞了满怀,动作有些僵,“这是什么?你这孩子怎么又买肉了呢?真是糟蹋钱,家里不缺肉吃……”
    这倒是实话,有余慧在,他们家米面粮油肉蛋菜啥都不缺。
    越来越接地气的余谷雨说着肉,感受着手里的油纸包,看到洒落出来的红糖颗粒,余谷雨又忍不住念叨,“哎呀呀,怎么还有红糖?这可是精贵玩意,辰儿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不会把身上的银钱都用光了吧?来就来,你大伯家就跟你自己家一样的,你怎么还学会客气了呢?傻孩子……”
    好吧,跟罗大娘学会的碎碎念,成功的让杜禹辰抵挡不住了。
    看到院子里咯吱咯吱咬着糖葫芦,朝着自己投来幸灾乐祸目光的某小祖宗,怕被大伯娘再念叨的杜禹辰忙就插话打断,“大伯娘,我有点口渴。”
    一句话,成功止住了余谷雨的絮叨。
    余谷雨:“哎呀,看我,看我,一说起话来就忘了正事,走走走,回屋回屋,伯娘给你沏茶做饭去。”
    懊恼着,余谷雨一手肉一手糖的,忙忙把杜禹辰往屋里领,身后还跟着个一蹦一跳的小祖宗,余谷雨却顾不上她。
    进屋后招呼杜禹辰炕上坐,余谷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忙就转身去倒凉茶。
    等余谷雨端着杯子递过来,杜禹辰恭敬接过,喝了一口后,左右四顾都看不到在意的想见之人,杜禹辰按捺不住的出声。
    “伯娘,慧儿呢?怎么看不到她人?”,自己还有东西要送给她呢。
    说起这个,余谷雨叹气。
    “唉!也是不巧,慧丫头前几日从先锋军家来后就一直不得闲,人一直在外头,说是得萧将军的请,在给人治病呢,结果今个一早才归家,就遇上了屯子里出了大事。
    唉!咱们屯子里种的那些还来不及收割的稻子,一夜之间都被人偷啦!那贼偷可恶,刮地皮似的连稻茬都没放过,全给我们撸了去,也不怕遭天谴哦……”巴拉巴拉……
    这些稻子可是关系着他们整个军屯一整年的收成,以及来年的日子好不好过的决定性因素啊!
    余谷雨心痛的一抽抽的,好不容易压抑住,她长长一叹。
    “这不,慧丫头在家呆不住,水都没喝一口,饭都不顾上吃,前头那会子就跟着你大伯,还有罗屯长他们一道,急急忙忙出发去寻萧将军去了。怎么,辰儿来时的路上没遇见他们吗?”她还以为……
    杜禹辰也懊恼,遇见他就不问了。
    不过想到来时自己还岔道去了清河堡,杜禹辰怀疑,自己就是那时候跟某人走岔了,所以才没遇着的。
    这般想,暗暗摸上自己怀中那包没能成功东珠,杜禹辰就坐不住了,他起身告辞。
    “伯娘,事情重大,侄儿也去看看情况。”
    见侄儿干了茶碗,说着便下炕要走,余谷雨急了,忙一把拉住杜禹辰的胳膊。
    “不是辰儿,你这才来呢怎么就要走?再说了,呆会子慧儿跟你姑父他们就家来了,你且等等,吃过饭再走也不迟。”
    面对大伯娘的挽留,本就是为了探余慧而来的杜禹辰没有犹豫,婉言谢绝,“不了伯娘,军中还有要务,而且粮食失窃是大事,想必将军马上就会有行动,我得去看看。”
    听杜禹辰这般说,知道正事要紧,余谷雨也就不再坚持,松开手,想了想忙跑到灶前,揭开锅盖,端出温在锅里的东西。
    “行,正事要紧,你要走,伯娘也不挽留,这两肉夹馍辰儿你带着路上吃,这本是给慧儿留的,结果事出紧急她没顾上,眼下先紧着你。”
    心上人的东西,他自然不肯占,杜禹辰忙就推拒,“不了伯娘,您给慧儿留着吧,我回军中去吃。”
    余谷雨却不管不顾,当即抓住杜禹辰的手,把两个大大的肉夹馍往他手里一塞,便强势的把人推出了门。
    杜禹辰不好用力反抗,毕竟是长辈,是心上人在意的人,只得生受了,手握着肉夹馍,他想,不知道自己这赶回去,路上能不能遇见她?
    只要不走岔路,遇到是必定的。
    都没跑出清河堡的范围,回程的路上,杜禹辰迎面就就到了浩浩荡荡快马袭来的大批队伍。
    来人见到是杜禹辰,为首亲自领队的萧将军没多问,只挥手让他归队。
    杜禹辰急忙催马,赶到自己早就注视到了的某人身边,汇合进马不蹄停的队伍里一并出发,行在余慧身侧,一众人急匆匆的往河田军屯而来,进入军屯地界后又直接越过了屯内住家,直奔被盗的田间地头。
    看着犹如被犁过一般寸草不留的地,再看到地头横七竖八陈尸的十几条土狗尸体,萧逸神色沉沉,眼底都是压抑不住的火气,他声音冷冷:“来呀,速去查验,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喏!”
    随行而来的先锋军精英斥候小队迅速撒开,而紧随其后的肖远,激动的冲进空荡荡如蝗虫过境后的草地,抓着田中的褐色泥土破口大骂。
    他们的身后,今晨归家后已经亲眼见证过一次此情此景的余慧,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饶是河田军屯种植的稻子只是他们掩人耳目的存在,余慧还是看一次,气一次。
    杜禹辰见身边人神色不好,他忍不住伸手,莫名想要抓住身边人好好安慰安慰,却碍于男女大防,伸出的手在隔着某人柔荑约莫半寸的时候僵硬的停住了。
    就在杜禹辰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的时候,忽的,他听到了身后一阵阵的窃窃私语不住飘来……
    原来萧将军带队返回的动静,瞬间就引起了屯子里焦心慌慌聚在一起讨论的妇人们的注意。
    她们立时跟着动了,没敢太靠近,只远远的看着先锋军的将士们在勘察现场,嘴里忍不住的就嘀咕起来。
    这个愤,“这些偷粮食的狗贼都是杀千刀的!也不知萧将军他们,能不能帮着咱们抓到这群该死的杀千刀!”
    那个怒:“可怜我家大黄,我养了十来年的大黄啊!这该死的贼偷,偷粮食还不算,还杀了我家大黄,啊啊啊……”
    这个拍着胸膛怨:“都怪我一家子睡的死,明明我们家靠着田地近,可昨个晚上我们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都怪我,都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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