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苑抬手,兰芝赶紧递过去。顾清苑拿过一个看着栩栩如生可爱的面娃娃,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却摇了摇头,“不用带了,留下吧!”
    “是,娘娘!”
    “喜欢为何不带着?”
    南宫玦弈的声音传来,屋里的丫头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跪地,请安,“奴婢叩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婢女起身,看着为首的兰芝。兰芝抬手,几个奴婢会意,放轻脚步,走了出去。兰芝给南宫玦弈倒了杯茶,也退了出去,屋里瞬时静了下来。
    南宫玦弈在顾清苑的身边坐下,看着她,柔声道:“今天还好吗?”
    顾清苑点头,“今天就吐了一次,感觉还好。”
    南宫玦弈听了皱眉,“又吐了?”
    “吐的不多,而且,也不是天天吐,孩子已经够乖了。”
    南宫玦弈听了看着她的肚子,嘴巴抿了一下,“你不是说孩子是不能宠的吗?你现在这样可就有些宠溺之意了。”
    顾清苑听言抬眸,听着南宫玦弈那似有若无的酸味,眼里盈满笑意,虽然觉得很难相信,不过,这些日子从她每次提起孩子时,他的反应来看。顾清苑或多或少的已经明了南宫玦弈对孩子那复杂的感觉。跟自己的孩子吃醋,他还真是…。
    顾清苑摇头,无奈一笑,“比起孩子,我倒是觉得对夫君更为宠溺了些。”
    南宫玦弈瞪了她一眼,“没规矩!还有,你什么时候对我宠溺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清苑听了挑眉,“夫君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
    “哎!看来我这胳膊是白白的疼了。”
    “丫头,你不要给我太放肆了。”南宫玦弈磨牙!
    “本来今天晚上还想放肆一回的。”
    顾清苑话话出,看到南宫玦弈的眼里极快的闪过什么。顾清苑轻笑,“不过,看夫君好似并不太喜欢,那就算了吧!胳膊疼了几天,夫君却感觉不到我对他的宠,真让人伤心!”
    南宫玦弈听了,咬牙,他真是会折寿!
    “还有,我凡事听夫君的。可孩子却凡事听我的,夫君是我的天,孩子是我手里的宝。宝物可无法给那唯一的天比较吧!”
    “对于财迷的你来说,宝物可比那摸不着的天,要宝贵的多了吧!”
    闻言,顾清苑惊叹的看着南宫玦弈,“夫君不说,还真没感觉!现在听夫君一言,还真是如此呀!夫君你好厉害,这都想的到。”
    “顾、清、苑。”
    顾清苑毫不意外的看着男人生气的样子,轻笑道:“真是傻瓜!孩子在身边的日子是有限的,终有一天他们会离开父母的身边,独立的去过自己的日子。可,夫君却是一辈子都要陪在身边的。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南宫玦弈听了嘴巴抿了一下,如闹别扭的孩子,看的顾清苑轻笑出生,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夫君真可爱!”
    南宫玦弈闻言,嘴巴抽了一下,“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是幼稚的大孩子。”顾清苑说完,有些吃力的起身。
    南宫玦弈赶紧随着起身,扶着她,凝眉道:“起来干吗?需要什么,我给你去拿。”
    “我想走走,不然,我怕再过两个月我连动弹都动弹不得了。”顾清苑看着自己的肚子,苦笑道:“才五个月,我都快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真是马上要成一个球了。”
    南宫玦弈看着眉头皱的更紧,“很辛苦吧!”
    “你说呢?”
    “怎么会是两个呢?”
    “这要问夫君吧!”
    “咳咳…走吧!我扶着你出去走走。”
    “好!今天多走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你抱我回来。”
    “你还真是会使唤为夫。”
    “能使唤的机会不多了嘛!明日就进宫了,你就是想抱,我也不让你抱了。”
    顾清苑说的淡然,可南宫玦弈却能听到那其中的失落,拉住顾清苑。
    顾清苑顿住脚步,抬眸看着南宫玦弈莫测的神色,“怎么了?”
    “你不喜欢皇宫,对吗?”
    “是不喜欢。”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神色瞬时紧绷。
    “我心太小,可那里太大,大的不像是一个家,所以不喜欢!”顾清苑轻声道:“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在那里,我也会慢慢学着适应的。我想应该不是难事儿,毕竟,那里面除了夫君和太上皇之外,可就是我最大了。”
    南宫玦弈听着,觉得心里抽痛,是呀!她怎么会喜欢,她连伯爵府都不喜欢,皇宫那个地方她就更难喜欢了吧!
    无上的身份,无上的富贵,却是用泪堆砌的浮华,用血铸造的宝塔。为了一世荣华,却圈禁了一生!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只是伯爵府的世子妃,她就是那样的感觉,现在恐怕更甚吧!
    “丫头…。”南宫玦弈眼里盈出满满的暗色。
    “一个座位,万座城,万万百姓,万里山河。夫君担负一个国,而我只要陪着夫君,守着孩子就好。应该比你容易的多,所以,无需想太多。”顾清苑说着,顿了一下,看着南宫玦弈道:“如果有一天,我累了,我会告诉你。”
    南宫玦弈听了心口紧绷的厉害,“如果你累了,你会如何?要离开我吗?”
    “我应该很不想。”
    闻言,南宫玦弈手狠狠的攥了起来。是不想,却不是不会!
    “顾清苑,离开我的想法,是不是从来就没从你的心里消散过。如果你累了,是不是随时就会收回你的心,然后舍弃我?”南宫玦弈无法抑制心里的不安,沉怒道。
    “我不想离开,更不想舍弃。我想守着你,陪着你!而且,已经遗落的心,如何能在收回。只是,有些东西,就算你用尽了全力,却不一定能守到最后,所以世间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那么多的无奈和不完美。”
    “你想说什么?”
    “南宫玦弈,如果你守着‘身心唯一’的承诺。那我,很可能会成为你帝王生涯中最大的为难。”
    “承诺不会变,而我更不会因你为难。”
    “大元国君,因截杀一事,为求两国邦交不受损,亦贺你为新帝,特下旨送最宠爱公主过来联姻,同时还附带两个城为陪嫁。”顾清苑说着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两个城池,那是赔罪,是国与国之间的交好的重礼,如果不想出现什么裂缝,这是必须收下的。”
    “南宫玦弈这里面有太多微妙的存在,有些人你是无法推拒的,而那些大臣也不容你推拒。等到那个时候,国与我之间,你的立场为变的很为难!”
    南宫玦弈听了嘴巴紧抿,“你都知道了?”
    “嗯!”
    “影卫告诉你的吗?”
    “这个重要吗?”
    南宫玦弈没有说话。
    顾清苑垂眸,“影卫,暗卫不会向我禀报你的事情,而我也会特别的去探究。是念儿写信告诉我的,因为慕容烨没拦下此事,他好像很不高兴。念儿看他主子心情不好,特别来信向我解释一二。所以我才会知晓。”
    “丫头…。”顾清苑的解释,让南宫玦弈眼里划过懊恼,挫败,该死的!
    顾清苑看着他懊恼的样子,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男人想过隐瞒?这样的想法,预示着什么样的结果!她,多少已经想到…。
    ☆、第261章一花开罢,百花杀
    顾清苑刚踏出内间,身后一声巨响就传入耳中。顾清苑脚步微顿,垂下眼帘,嘴角溢出一丝凉薄的笑意,抬脚缓步走了出去。男人这是第一次情绪如此外露吧!想此,心里涌现一抹苦涩。
    南宫玦弈看着顾清苑连头都未回的走了出去,狭长的双眸风云暗涌,心口紧缩,神色紧绷到了极致。虽然她没明说,可南宫玦弈心里却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他接受联姻。她,一定会离开,毫不犹豫的离开,就算她心有他,她也一定不会留下守着在她的眼里已经不完整的爱。
    ‘身心唯一’那绝对逆天的想法,却是她最顽固的坚持。那是她的底线,爱他的底线。一旦他打破了,越过了她的底线,就算爱还在,可她同样会舍弃她。这就是顾清苑,这就是她的妻子,她爱的纯粹,可也决然,付出全部,可却要你的完整,让你心动,也让你心痛。
    你可以强求,只是那样,得到的却注定比失去的多。顾清苑,她就是他的劫数。是他此生都无法放弃的劫数。
    可,他现在根本从未想过纳了谁,她就开始想着离开了。南宫玦弈如何不气。
    凌韵和凌菲跟在顾清苑的身后,看着缓步走着,神色如以往的主子,眼里满是担忧。虽然她们没听到两位主子都说了什么,可屋里的那异样的动静,她们还是听到了,还有每日赶着回来陪主子散步的皇上,今日反常的没有陪在主子的身边。
    这一切很明显的昭示着,主子和皇上之间发生什么矛盾了。两人想着,心里很是担心,明天就是封后大典了,是什么事儿让皇上发那么大的火气呢!
    “清丫头…”
    “爷爷。”
    看到老侯爷,两个奴婢俯身,见礼,“见过侯爷。”
    “起来吧!”
    看着老侯爷,顾清苑脸上扬起一抹轻笑,老侯爷的气色这些日子好了不少。
    “爷爷也出来散步吗?”
    老侯爷点头,其实在这个点儿,他都在不远处看着皇上陪着顾清苑来散步,可今天却只有顾清苑一个人出来。老侯爷直觉感到了某种异常。
    “今天怎么一个人出来了?皇上还没回府吗?”老侯爷问道。
    顾清苑轻笑道:“已经回府了,不过,孙女好像刚说错了什么话,惹得我们的皇上大老爷不高兴了,一个人在屋里生气呢!不过,他经常爱生气,一会儿就好了。”
    听顾清苑说的随意,老侯爷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在这个世上能令他生气的人不多,而令他生气还活的完好的人,就更加没几个了。
    特别清丫头,每天都会令他黑脸,惹得他每天都会训斥她几句。看着是生气,可那样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疼爱呢!皇上怕是从来就没生过清丫头的气吧!就连曾经清丫头逃婚的事情,他都容下了。如此,还能有什么比那个更加严重的?竟然连陪着她散步都不愿了?
    老侯爷心里惊疑不定,他们两人出什么问题了吗?
    看着老侯爷变幻不定,眼里带着担忧的神色。顾清苑叹了口起,有些事情真是说不清呀!
    “爷爷,要一起走走吗?”
    “好!”
    老侯爷和顾清苑并肩走着,随意的聊着。
    “爷爷最近身体可还好?”
    “嗯,我很好。”老侯爷应,顿了一下,停住脚步,看着顾清苑道:“你外公他可好?”
    听到老侯爷的问话,顾清苑的眼里极快的闪过什么,顿住脚步,抬眸,“外公他很好,海域的日子很简单。”
    老侯爷听了点头,沉默。
    顾清苑静静的看着,也不再开口。南宫玦弈登基为帝,老侯爷奉养新帝,这是无上的荣耀,也是极大的功劳。可却也因此,老侯爷可以被授冕极高的名誉,然,却无法再朝堂为官,容他活着,或许已经是太上皇极大的仁慈,一个空无的虚名,也是他能给的极限。老侯爷现在的立场在所所有人的眼里都有些尴尬,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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