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改文名了(~ ̄▽ ̄)~
    改成那种文文艺艺的古言文名,大家有没有建议呢?还是说现在这个名字你们感觉怎么样呀?
    第46章 扳倒应娄(上)
    日光从窗棂中倾泻,一室澄然里,黎观月笑意盈盈地道,宋栖在听到她的话时,心里就狠狠一揪,他不敢置信地猛然抬头看向安坐在高处的人,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的沉默后,他才艰难地、慢慢地俯下身,恭顺地道:“……是,臣不胜荣幸……得此殊荣。”
    他默默退下了,背影萧索沉重,不知在想什么,黎观月笑了笑,此刻她终于觉得手中的茶能品出几分甘甜滋味。
    第二日早朝,多日称病,久居府中不出的长公主终于要来上朝了。
    诸位大臣们还未踏进宫门,这个消息就已通过各种渠道飞到了他们耳中,众人聚在一起往大殿走去,互相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有人凑到应娄身旁试探他,他面色如常,三言两语就将话头挑开——
    他能知道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黎观月了,就连以往对他满心信任的小皇帝,自刺杀一事后都不再亲近他,前几日应娄向宫中递帖子求见,黎重岩竟然还给推拒了!
    应娄面沉如水地想,这其中必定少不了黎观月作梗……强势的长公主不足为惧,一个令人摸不清、参不透的敌手才会让他担忧。
    前朝议论纷纷,各怀鬼胎,皇宫内的黎重岩也一早得知了黎观月会来上朝的消息,他一下子激动起来:这还是阿姐自那天起第一次愿意面对他!
    他的内心深处涌出一股隐秘的狂喜——莫非阿姐不在乎那些事、打算原谅他了吗?!黎重岩一下子就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急匆匆地穿好龙袍就要往大殿赶,脑海中急促又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脚步。
    “妖物!你要干什么?!谁给你的胆子祸乱朝纲、代朕上朝了?!”
    是小黎重岩又在脑海里嚷嚷,黎重岩的眼神一冷,被生生打断喜悦的他很不耐烦:“说了多少次,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朕要去朝堂上见阿姐,今日你安分些!”
    过去几日里他们都在争夺身体的掌控,黎重岩只能在几个空隙里出来,匆匆把应娄要进宫求见的折子给推拒回去,就被小黎重岩给“挤”回了意识深处。
    不仅如此,他还要受着小黎重岩的叫嚷和敌视——这一世的小黎重岩即使看到了那些记忆,也不相信那是将来会发生的事,就像不相信他将来会主动陷害亲阿姐一样,他也不相信应娄会背叛他。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却拿对方没办法,只是黎重岩看着过去的自己,心里都在恨得滴血——前世的自己简直不要太蠢,被应娄骗得团团转,甚至不惜伤害了自己的亲人还执迷不悟!
    今日早上醒来,黎重岩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占据着身体,又听到黎观月上朝的消息,自然激动万分,他郑重其事地告诫小黎重岩不要添乱——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里甚至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你不信我的记忆便不信,只是你信阿姐就好,我不谋算你的身体,只是不想再辜负我……我们唯一的亲人了,你就当是为了阿姐。”
    不知是哪一句话触动了小黎重岩,他竟然没有再吵闹了,黎重岩抓紧这个机会,赶忙去了大殿。
    朝堂上,黎观月接受着四面八方各种小心翼翼、试探猜疑的目光,但她并不放在心上,就连上方那一道饱含热切、灼灼的目光——她抬起头一瞥,是黎重岩在其上看着她。
    她直接转过了头,甚至还从鼻间轻嗤了一下,自然也没看到黎重岩瞬间黯淡失望下来额目光。
    一场朝议中,众大臣眼中的焦点——陛下和长公主、应娄三人都老神在在,一言不发,直到最后有关三朝会面的折子被呈上后,应娄终于忍不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上前一步道:
    “陛下,臣愿意为您分忧。”
    黎观月冷眼看着他心急的样子,也上前一步:“不巧,本公主也有意为陛下分忧。”
    此话一出,她毫不示弱地对上了应娄阴冷的眼神,周围众臣噤声,看着这两人针锋相对——
    可令包括黎观月在内的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俩如之前一般辩驳时,高堂上的黎重岩倒是先开口了:“不用再争了,既然阿姐想要操持,那就阿姐来负责吧。”
    他含着些微的讨好补充道:“毕竟阿姐是大越的长公主,国事亦是家事。”
    “陛下!这怎么能……”应娄瞪大了眼睛,顾不得其它急道,话说一半直接被黎重岩皱着眉打断:“应娄!应大人,朕已经决定了。”
    以往总要与黎观月争个几个来回,而今却直接败下阵来……
    应娄站在原地,瞠目结舌。
    而黎观月却在最初的愣怔过后反应过来,她浅浅拱手:“泽越必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
    她看到了黎重岩投来热切的眼神,其中有着微微的期待,像极了小时候做了什么讨好她的事后,眼巴巴等奖赏的样子。
    面上没什么表示,黎观月只是恭敬、挑不出一丝错地俯身行礼,便退至群臣后了——她心里无比清楚,三朝会面的差事应娄没争上,并不是她之前的计谋起了作用,而是黎重岩的态度使然。
    说白了,这差事是黎重岩手指缝里掉出来给她的,他若想变卦,事情便会如前世般,在一夜之间颠倒,皇权就是这样,一人之下,便如泰山覆顶,难以撼动。
    可黎观月想要的不是莫测君心的一时怜惜,她盯着高位金龙环绕的龙椅,难耐地捏了捏手指。
    ……
    日子飞速过去,距离匈蓝和乌秦人到大越的日期越来越近,京畿中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黎观月一直派人暗自盯着应娄,她往应娄府里塞了几个奴仆眼线,转日就看到他们中了毒瘫软在长公主府附近,下人来报时,她也不诧异,本来与应娄就已撕破了脸皮,这几个奴仆不过是挑衅而已。
    应娄就像一条暗自蛰伏的毒蛇,自从那日朝堂上没能争来这个大好的差事后,他便称病回了府不出面,黎观月就是要催他出手——
    这么几日肆无忌惮地“催”下去后,匈蓝使者先一步到了大越,而应娄也终于耐不住性子出手了。
    匈蓝人到大越京畿三日,黎观月派人接待了他们三日,就在第三日晚,黎观月在长公主府宴请招待匈蓝大皇子,她提前摸清了大皇子的喜好,样样都按着他的喜好来,只是提前将长公主府内所有的侍女都调走了,大皇子看着在场一个个牛高马大的侍从,硬是控制住了自己的酒后色|欲。
    然而到了第二天,所有去过长公主府的匈蓝使者都中了毒,尤其以大皇子最为严重,而这毒极为凶猛,大越众多太医,竟然没一人能解毒。
    随行而来的其它匈蓝使者都急了,尤以平日跟在大皇子身后那个娇小的“男宠”为甚。
    他直接沉着脸闯到了黎观月面前,“啪——”将腰侧弯刀拍在黎观月面前,冷声道:“我家皇子自宴席过后便昏迷不醒,长公主殿下,您该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们离不了京畿,大越也不好过!”
    他咬字生硬,腔调古怪,大越官话说得十分不熟悉,黎观月神色平静地听完他的威胁,笑了:“你们离不了京畿,是你不知怎么向匈蓝汗王交代,怎么与我们大越有关了?十一王、女。”
    面前的少年脸色一僵,死死地盯着黎观月看了几眼,手握住了那柄弯刀,等再开口时,已然是婉转的女声:“长公主怎么看出来的?”
    黎观月意味深长道:“毕竟匈蓝与大越边关对峙数十年,要探听到些消息还是比较容易的。”
    她的话说得模棱两可,在对面的少女又要说话时及时打断:“你王兄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多躺些时候罢了。不过,本公主查到的东西很多,不知王女是否有兴趣听我一一道来?”
    对面的人沉默了,眼神黑亮而警惕,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
    待到那少年打扮的王女走出了屋子,黎观月才示意密室里的人走出来——赫然是骆家老大。
    “是她。”
    他沉着声音道,向黎观月点点头确认刚才那人的身份。
    “您猜对了,这位十一王女果然野心不小,真是人不可貌相。”骆大坐下,眉头紧皱,感慨地又道:“不过您是怎么敢确保她一定会与您联手的?匈蓝蛮子狡诈,倒打一耙的事没少干……”
    黎观月摇摇头,道:“她不会。”
    前世的记忆中,这次三朝会面会达成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宜,那就是在匈蓝与大越边界开通互市。
    前世匈蓝大皇子与应娄将互市弄得声势浩大,两方都获利匪浅,大皇子得了匈蓝老汗王的赞赏,应娄得了边疆部分兵权与实际上城池的经贸控制权。
    匈蓝的十一王女野心可不小,她的目光紧盯着整个匈蓝,黎观月记得,前世的王女最后弑父弑兄,谋夺汗位,把大皇子逼得如丧家之犬逃窜。
    既然王女早有预谋,必然不想让大皇子借着互市在老汗王那里邀功,前世大皇子与应娄勾结,才没让她成功,而这一世,黎观月打算“帮”这位王女一把,应娄还想继续吃下互市这块肥肉,可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
    大皇子在长公主府内中毒迟迟未醒,黎观月有逃不开的干系,就在两朝关系紧张,群臣朝堂上咄咄逼人之时,应娄终于养好了病走出了府门,他的身边带着南瑜,嘴角噙着一抹笑,自若地向众人推举南瑜——
    “诸位,这便是神医爱徒,她年纪虽小,却医术高超,相信必定能治好大皇子——”应娄说着,眼神转向立在一边的黎观月,笑道:“当务之急是要先让大皇子醒来,才好谈道歉一事,长公主意下如何呢?”
    黎观月看着他和南瑜,眼神在南瑜那张自信而暗含着不屑的脸上一转,不置可否:“那就请神医爱徒出手吧。”
    真是笑话,匈蓝大皇子的毒,可不就是应娄悄悄派人下的吗?他的毒,南瑜当然能解开了。
    看着床榻上悠悠醒转的大皇子,黎观月眨眨眼,想:救命之恩,确实比美人美酒什么的更牢靠,亏得她还安排了宋栖,只是可惜了“美人计”,还没来得及上演便夭折了。
    她还是很想见识一下宋栖被辱的场景的,不是清高自持吗,离了权势,还能有几分孤傲?
    这么想着,她转头随口道:“让宋栖过来一趟,就现在,来匈蓝大皇子这儿。”
    再回神,那大皇子已经扶着应娄的手臂,感慨起南瑜医术高超、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了——如果他说这话时眼神能从南瑜的脸上移开,想必感激之情会更真挚些。
    “长公主殿下,本王是为了两朝交好大计,才到你府中做客,可不曾想本王竟在你那里中了毒,险些丧命!”匈蓝大皇子脸色还苍白着,冲着黎观月发牢骚。
    “看来,匈蓝与大越的互市一事,本王该向汗父请奏,好好再商议一番了。”
    黎观月看了看角落里站着的十一王女,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扳倒应娄(中)
    长公主府内。
    骆家两兄弟端坐在黎观月面前,茶盏内袅袅升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容,满室寂静,只有屋外几声鸟鸣传来。
    “公主为何将互市一事交由应娄去办?”等了许久,还是骆二最先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问道,他忧心忡忡:
    “互市乃是大事,边疆兵权、城池控制权及商贸往来等都牵挂于互市一体,公主该与他争一争的。”
    黎观月不置可否,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转而反问骆大:“骆家守边已久,与匈蓝人打过不少交道,骆将军如何看待互市呢?”
    骆大迟疑了一瞬,老老实实答:“对两朝百姓商户都有利,我们可以买到他们的马匹与皮料,他们也能用这些来换粮食布帛。”
    “这么有利的一件事,过去几十年却都没有人提出,真是难以置信。”黎观月笑着道,她看向对面一脸疑惑的骆家两兄弟,并没有多解释。
    匈蓝老汗王已是风烛残年,底下十几个皇子斗争得厉害,就连这个十一王女都有心要分一杯羹,按照前世记忆,恐怕最迟今冬,匈蓝就会在老汗王死后陷入混乱。
    混战需要兵卒、粮食、铁器,匈蓝缺粮少食,此时减弱边防开互市,就像是给饿狼嘴边递过去的肉,只要匈蓝人中的随便一方需要了,便可以来互市内抢掠一番。
    所以这互市不能开,非但不能开,更甚至,黎观月还要制造一场事端,让它成为震慑匈蓝人、为自己铺路的好棋子。
    只是,这些思量黎观月还并不打算在这时对骆家两兄弟提起,她只是装作不经意地挑起了其它话:
    “两位将军近日在京畿过得怎么样?”
    骆大与自己的弟弟对视一眼,脸微红,轻咳一声:“京畿繁华,我们兄弟二人自然很喜欢……只是殿下邀我们叙旧,时日也长了……”
    骆二接过话:“我们比较想念家妻,是以也有意向殿下告别。”
    闻言,黎观月顿时笑了起来,她打趣道:“听闻骆家长子是妻管严,没想到你也是,看来骆家真是常出痴情人,本公主都想见见是哪两位奇女子,能把你们都治得服服帖帖。”
    她的话音一落,对面两人的脸上就不约而同浮现出一丝僵硬,不过很快就被遮掩过去,骆大恭敬答道:“家妻也很是瞻仰殿下,待有时机,臣必定带她亲自拜见公主。”
    他们两人细微的表情变化虽然一闪而逝,却并没有逃过黎观月的目光,她的心头浮现出一丝怪异,暗自将其藏于心间,面上却没有丝毫异样地继续笑道:
    “不必等日后,恐怕不久的将来便有合适的时机了。”
    她有意试探,也满意地看到对面两人眼中闪过震动,尤其是骆二,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堪称惊喜地望向黎观月,眼眸里闪闪发光,差点捏着拳头原地跳起来。
    黎观月冲着他笑笑,慢悠悠道:“就是你想的那样——骆二,你们现在就可以准备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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