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拿父皇来压我,”紫凝冷声道,“我早说过你们的事,我们很清楚,看来你们是不想合作了,是吗?很好,”她伸手,无华即将那副画像递上来,她慢慢展开,递到寒妃面前,“寒妃娘娘应该知道,这是谁吧?”
    寒妃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这、这怎么会……
    “这……”宣景帝仔细看了看,皱眉不解地道,“紫凝,这女子是谁?与寒儿又有什么关系?”
    寒妃冷汗涔涔,尽管事实残酷,她还是不得不相信,紫凝确实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否则怎么会有这幅画像在!
    紫凝道,“父皇有所不知,这画像上的女子就是寒妃,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什么?!”宣景帝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摇头,“这、这怎么可能……”画像中的女子虽然也不丑,但凌厉逼人,与眼前这个容貌绝美,与他心上有六、七分相似、宁静沉稳的女子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怎可能是同一个人!
    “她们确实是,”君夜离接过话来,眼底杀机涌动,“父皇还记得三年前儿臣领兵平乱,镇压的那依托部落吗?寒妃就是部落首领的小女,真名格其儿*涵。”
    寒妃神情一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连这些事他们都已查到,她还能否认吗?
    “当时儿臣已将那依托部主要人物尽数诛杀,余人也都死的死,降的降,只是没想到,还有条漏网之鱼。”
    也不怪他有此疏忽,这寒妃是部落首领的最小的女儿,当时正在外随师父游历,侥幸逃过一劫。当她得知这一噩耗,返回部落时,只见满地的尸体和流水成河的鲜血,当时的情景她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想要呕吐。
    而这些也都是海角小楼的人在查到寒妃的真实身份之后,是慢慢查到的,不可谓不详尽,寒妃根本就抵赖不了。
    紫凝点头道,“正是如此。父皇,我们都被寒妃骗了,她心机之深,隐忍力之强,非常人所能及。”想想也是,寒妃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却还要委身于仇人的父亲,每日强颜欢笑,不让人看出什么,也着实不易,她要报仇的决心,也非一般人可比。
    只可惜,因为紫凝跟海角小楼的渊源,寒妃要杀的,又是她的夫君,她怎可能袖手旁观,寒妃隐藏的再深,也终于还是要被揭破身份的。
    安丹更是震惊莫名,欲要反驳,却又没了说辞,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怎么会……”宣景帝试着接受这一令人震惊的事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是,她、她是那依托部余孽,乔装改扮进宫,是为报仇?”
    “不是改扮,是改容,”君夜离冷笑一声,“她就是有意改成父皇喜欢的样子,借以留在宫中,以寻找机会,替家人报仇!如此蛇蝎心肠,留她作甚!”
    “我蛇蝎心肠?”寒妃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清明而嘲讽,“魅王殿下,你凭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君夜离厉声道,“你为达目的,投父皇所好,还几次加害于本宫,难不成还要本宫赞你一句是天下至孝?”
    “那你呢?”寒妃扬高了眉,“你杀我族人无数,我父死在你剑下,你又何曾皱过眉头,你的心肠难道不狠吗?”
    “那是他们该杀!”君夜离冷哼一声,“谋反作乱不说,还要鼓动其他部落造反,难道本宫和父皇要坐视不理吗?”
    “他们该杀……呵呵,他们该杀……”寒妃悲愤怒笑,“魅王殿下,你又凭什么这么说?又凭什么说是我们反叛?我们的部落早在西池立国之前,就游牧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你们忘了吗?!”
    宣景帝眉头一皱,竟没反驳。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西池国在没有统治周边部落之前,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力量而已,后来他们的祖先励精图治,慢慢变的强大,才将其他部落吞没兼并,不服从者就赶到边境苦寒之地,建立起了强大的西池国,寒妃这话,也是事实。
    “可是你们呢?你们统一了西池国,就把我们赶到寸草不生的地方去,你要我们如何过活!?”寒妃咬牙,满眼仇恨,“你们根本无法想像,我们的生活有多么艰难!为了有口饭吃,为了让牛羊有草可以吃,我们不得不四处流浪,忍饥挨饿,可是你!”她霍然瞪向宣景帝,“还要不断地向我们征收重税,分明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我们如果不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们明不明白?!”
    寂静的御花园中只有她凄厉而愤怒的语声在回响,好一会都无人应声。
    事实上紫凝在现代社会,早就看过无数这样的历史,并不感到奇怪和意外,也不是说那依托部这样做是错。但王朝更替向来如此,一将功成万骨枯,西池国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当然不可能拱手让人,那依托部想要争取生存的权利,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他们力量太弱,最终败在君夜离手上,也是他们实力不济,只能认了,成王败寇,无所谓对错。
    “没话说了吗?”寒妃冷笑一声,“没错,我就是那依托部的公主,我费尽心机改容入宫,就是想寻机杀了魅王,亲手替我父亲报仇!可惜功亏一篑,我无话可说!”
    君夜离冷声道,“你我立场不同,你们想要更好的生活,原也无可厚非,不过既然你们败了,说再多又有何用,你们若有本事,灭我西池,我们同样无话可说。”
    “魅王殿下好气魄,”寒妃咬牙冷笑,“只可惜我没有早点动手,否则我也要杀尽你的亲人,让你尝一尝一夜地狱的滋味!”
    “寒妃!”宣景帝气的脸色铁青,狠狠一拍桌面,“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你、你骗的朕好——”
    “那只能怨你笨,心心念念一个绝对不可能得到的女人,给了我可乘之机,怨得了谁?”事到如今,寒妃也不再怕会激怒他,何况她身份败露,就只有死路一条,又何必小心翼翼、委屈求全。
    “你——”忌讳被提及,何况宣景帝又是一国之君,这份骄傲让他哪里咽得下被寒妃羞辱之恨,厉声道,“来人哪,将寒妃推出午门,斩——”
    “父皇且慢!”紫凝闪身将他拦下,“父皇还有一事不明,寒妃杀不得!”
    “为何?!”宣景帝怒气冲天,都快按捺不住了,“她居心叵测,论罪当诛,为何杀不得?”
    “父皇稍安勿躁,”将宣景帝安抚着坐回去,紫凝转身道,“寒妃,夜离体内情蛊,是不是你所下?”
    宣景帝大惊,“什么?!她——”今日所知之事,对他来说简直太过惊悚,饶是他一向冷静沉着,处变不惊,也快要扛不住了。
    寒妃微一愣,继而赞道,“果然不愧是‘神医金铃’,你早就知道魅王体内的,是情蛊了?”
    “也不是太早,”紫凝冷眉以对,“不过我一直在怀疑,到底是谁能够有机会,同时又有本事给夜离下情蛊,直到确定你的身份,我才知道,那依托部首领有一位夫人出身苗疆拜月教,此教最擅长的就是制蛊用蛊,是你的母亲吧?”
    “魅王妃真是聪明,”寒妃语调虽然讥诮,但对紫凝却也是真心佩服,“不过她不是我母亲,只是我三姨娘,我只学了她一点皮毛而已,否则就算只是用蛊,我也能将整个西池国皇室的人全都控制起来,让他们自相残杀,尸横遍野!”
    事实上她当初对蛊虫这些东西是相当排斥,甚至是感觉相当恶心的,只要看到那些肉呼呼的、形色各异的虫子,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碰都不愿意碰。
    后来,是三姨娘用情蛊控制了父亲,不准他再到外面去拈花惹草,父亲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也受不了情蛊的折磨,不得不在背地里对三姨娘言听计从,使得她瞬间认识到了情蛊的妙处,将来就可控制自己的男人,只对自己一个人好,才勉强忍着恶心,掌握了养情蛊的方法而已,没想到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用在自己的情郎身上,反倒用在了仇人身上,真是莫大的讽刺。
    “寒妃,事到如今,你还敢说这种话!”宣景帝怒不可遏,“你图谋不轨,毒害皇嗣,该当何罪!”
    “皇上说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了,”寒妃看向君夜离,咬牙道,“我这辈子杀不了魅王,替我族人报仇,做鬼都不会甘心!可他武功那么高,身边又有人保护,我没机会下手,不想其他方法怎么成。”
    其实,一开始她是暗中买通了魅王府一名管伙食的伙夫,想要给君夜离下毒的,可他警觉性极高,身边又不乏识毒辩毒之人,而且皇室中人用膳,每餐都有试食之人,根本没机会下手。
    一番思虑之下,她才陡然想起情蛊,因为这个不是毒,所以验毒之人根本察觉不到,所以很容易就成功了。只要将雄蛊下在君夜离体内,雌蛊由她控制,到时她想要他死,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惜你却没想到,夜离虽然中了情蛊,却并没有如你所想的那样,受你控制,是吗?”紫凝微哂,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充满了变数,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更谈何去防范或者掌控,太自以为是了。
    不过,说到这里,紫凝突然脸色一变,想到一件事:如果情蛊真是寒妃所下,可她是三年前才入宫,蕙妃却早在五年前,上一次六国赛时就已经服毒自尽,一直昏迷。换句话说,之前缥缈公子告诉她,是蕙妃用自己的内丹压制了君夜离体内的蛊毒,这样一来,在时间上不就对不起来了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魅王妃也想到不对劲了吗,”寒妃却像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一般,嘲讽地冷笑,“是,我是没想到为何魅王中了我的情蛊之后,仍然不受我控制,不过后来我知道,原来是他早在中情蛊之前,就已经中了毒,两两相克,才不至于毒发,是吗?”
    紫凝一惊,“你如何知道?莫非……你知道是谁给夜离下毒?”照这么说的话,夜离应该是先中了毒,而后被蕙妃以内丹,后又中了情蛊,加上他又修练了嫁衣神功,才会使得他体内的毒越来越乱,几乎丧命。
    想到自己不明不白之间竟是白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不说,还要被说成是吃人肉的怪物,君夜离就怒从心头起,厉声道,“寒妃,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魅王殿下急什么,我不是正在说吗?”寒妃好不得意,笃定他们不敢杀她,一点都不急,“皇上,你可知道魅王先前所中之毒,又是谁下的手?”
    宣景帝冷声道,“说。”
    寒妃语出惊人,“难道皇上会想不到,皇室之中,最有机会接近魅王,是又有本事下毒的人,是谁?”
    宣景帝一惊,难以置信地道,“丞相夫人?”她不是出身唐门吗,而且那时候他宠爱蕙妃和离儿,就曾经招来丞相夫人的不满,还旁敲侧击地提醒过他,说梅霜皇后才是正宫,君夜辰才是正室嫡出,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他记得当时自己还训诫过她,后宫女子都不得干政,更何况丞相夫人是外妇,更没有资格多言。
    难道,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气不过,不想君夜辰的储君之位被夺,所以才对离儿下毒?好个恶毒的妇人!果真如此的话,梅霜皇后身为她的女儿,同样脱不了干系!
    “寒妃,无凭无据,你休得胡说!”事实上对于这件事,君夜离和紫凝早已有所猜想,但没想到寒妃会这样毫无征兆地说出来,说不定会出大乱子。
    “我有没有胡说,魅王妃最清楚不过,不是吗?”寒妃斜了紫凝一眼,“事实上魅王所中之毒原本并不打紧,我想丞相夫人并不是想要你的命,只是想助君夜辰当上太子而已。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贸然将它压制,反倒毒性深入脏腑,虽一时无事,却已埋下隐患。”
    再后来中了她的情蛊之后,虽然同样被压制,但情蛊是有生命的,哪甘心被永远压制,它会不断地释放一种毒素,与君夜离体内原有的毒相互作用,才慢慢演变成复毒,以至于越来越严重。如果不是碰上紫凝,请回天上公子以鬼门十三针将其救回,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体内的毒就会尽数发作,极其惨烈的死去了。
    “你——”就连君夜离都吃惊莫名,“你如何会知道这些?丞相夫人……”
    “我自有我的法子,”寒妃挑了挑眉,“魅王殿下,你没想到吧,以近十年征战谋得‘战神’之名,为西池国江山立下赫赫战功,到头来想要你的人,却都是自己人,你不觉得悲哀吗?”
    君夜离冷冷道,“沙场点兵之人,手上从来都沾满血腥,注定一身罪恶,悲哀有何用。我命由我不由天,至于我是否死得其所,那就只有死后,由后人盖棺定论,不管多少人想要我死,事实是我现在还活着,而且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就是最后的胜者,我为什么要悲哀?”
    寒妃怔住,她一向知道,君夜离是天生的王者,即使只是淡淡瞥过来一眼,也能让她感到由衷的心惊,这种威慑力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更时常感到绝望:要杀这样一个人,谈何容易,或许她注定要带着这样大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了!
    “够了!”今日知道的事让宣景帝震惊而愤怒,拍案而起,“其他事先不说,寒妃毒害皇嗣,图谋不轨,罪该万死,朕——”
    “父皇!”紫凝摆手阻止他,“父皇忘了吗,儿臣说过,寒妃现在还杀不得。”
    “为何杀不得?”宣景帝冷哼道,“她不思悔改,留她何用!”他还真说的出如此绝情的请,与寒妃三年相守,不说生死不弃,至少他也是相当宠爱寒妃的,如今一朝知悉真相,他竟是半点留恋之情都没有,不愧为帝王,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让人叹服,也让人无比的心寒。
    “自然是因为夜离体内的情蛊,”紫凝解释道,“情蛊分雄雌,要想引出夜离体内的雄蛊,非雌蛊不能。”
    宣景帝惊怒道,“还有这等事?!寒妃,雌蛊是否在你手上?”
    “是,”寒妃大大方方承认,而且摆明一副没打算拿出来的样子,“不过只有我才控制得了它,除非我自己愿意,否则你们就算杀了我,也别想得到雌蛊!”
    “你——”
    “而事实上,我们现在的确不能杀你,”紫凝摇头,似乎有些惋惜,“你若死了,雌蛊就会跟着一起死,那雄蛊就永远别想被引出来了,是吗?”
    “是,”寒妃笑的志得意满,“魅王妃,你是神医么,当然知道雌雄双蛊不离不弃,若一方死了,另一方不但永远不能离开寄体,而且还会不断释放毒素,并以寄体血肉为食,直到寄体无法忍受这种痛苦而疯狂崩溃,凄惨死去,你们想要那样的结果吗?”
    宣景帝咬牙怒瞪着她,脑海中现出某种画面,忍不住有种恶心的感觉。
    相比之下,君夜离倒是很镇定,冷笑一声,“你不过想要自己活命,何必危言耸听,你早晚逃不过一死,得意什么!”
    “能得意一时也是好的,”寒妃叹息一声,“虽说事情败露,但只要活着一天,我就还有希望,除非你们不想魅王殿下活着,否则大可来杀我。”她就吃定这一点,所以毫不惊慌,也真沉得住——大凡像她这样被揭破身份,一定会急于求死,以免受更多的污辱折磨,她还真是个特例。
    宣景帝一甩衣袖,怒声道,“将寒妃锁进天牢,听侯发落!”
    “是!”侍卫答应一声,立刻上前拖了寒妃就走,另有侍卫将安丹也同时押走,关进天牢不提。
    君夜离皱眉,“父皇——”
    “朕不能冒这个险,”宣景帝摆手,大概觉得这个儿子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吧,他一直压在心里的、对君夜离的疼爱之情就有些压抑不住,神情大见缓和不说,还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寒妃纵然该死,可她的命关系着你的命,朕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活着,慢慢再说。”
    君夜离一愣,喉咙瞬间就有些发哽,“父皇——”
    “紫凝,有办法让寒妃交出雌蛊吗?”宣景帝又用力拍拍君夜离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急,“比如,趁她昏迷之时,能否成事?”
    ☆、卷三 六国策 胜者为王 111 当年事终于败露了
    紫凝略一沉吟,摇头,“虽然也有可能,但太过冒险,没有把握的事,我不能做,不能害了夜离。”
    宣景帝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赞同,“那就先不急,慢慢再想办法。方才寒妃不是说,离儿还中了另外的毒,那……”
    “父皇放心,”君夜离接过话来,一笑道,“紫凝已经解了儿臣体内的复毒,没事了。”虽然他的复毒是天上公子所解,而且他也欠了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不过父皇对海角小楼成见颇深,紫凝当然也不希望师父的事被人知道,就把这事儿放到紫凝身上去,父皇亦不会怀疑。
    果然,宣景帝神情大见欢愉,赞道,“紫凝果然医术高明,那朕就放心了!”
    “谢父皇夸赞,”紫凝冷静地提醒他一件事,“父皇,丞相夫人下毒害夜离之事,父皇打算如何处置?”
    说到这件事,宣景帝的神情又冷了下去,“是否是丞相夫人下毒,如今只是寒妃一面之辞,也或许是她有意挑拨离间,让皇宫不得安宁、京城大乱,朕还要着人详细调查此事,有结果再说。”
    果然如此。紫凝暗暗冷笑,道,“是,儿臣也觉得丞相夫人虽心有不甘,但算不得狠毒,虽说给夜离下毒,但并未想害他性命,只不过后来事情的发展非她所能预料和掌控,也不全是她的错。”
    如此看来,当初那个玉帎也确实是丞相夫人有意为之,将之送到夜离手上,想来是要替夜离解毒,解了这个心结。只可惜已经无用,还引起他们对丞相夫人的怀疑,得不偿失。
    “正是,”君夜离也道,“紫凝言之有理,父皇三思。”
    “朕心中有数,你们不必多说,”宣景帝挥了挥手,“朕累了,你们回去吧。”
    “儿臣告退。”
    待他两人走后,宣景帝沉下脸,冷声道,“去嘉元宫。”
    韩公公赶紧捏起嗓子,尖声道,“皇上有旨,摆驾嘉元宫!”
    紫凝和君夜离虽已走远,但两人都是耳力绝佳,自然听的清楚。紫凝道,“夜离,父皇会不会对梅霜皇后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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