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间啊...」趴在红色的蘑菇上望着从天空上方飘过的白云,最近艾弥赛来到这里的次数减少了,在这个世界仅有那隻猫和疯帽客能看到现实世界的景象,但他问了他们也不说。
    「卡─特!」穿着淡蓝色洋装的艾弥赛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虽然艾弥赛的表情没变,但我觉得她的声音有点无精打采,让我有点担心。
    「你来啦,难得会先来找我,不去找帽客吃点心?」啊啊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啦!为什么要讲得那么低气压啊!
    「今天是特别的嘛!而且......我有事想要找卡特商量...」艾弥赛的神色显得有些落寞,艾弥赛个性开朗,能让她感到不快乐的事肯定不普通。
    「说吧。」作为报答艾弥赛这个创造自己的人,他只能细听她的烦恼并排忧解难。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最近啊...爸爸带我去参加那个祭典了。」艾弥赛轻轻的撑起身子坐在一旁的小蘑菇上,不知为何她叹了一口气。
    「嗯?你不是很期待吗?」我记得艾弥赛期待那个祭典很久了,为何现在真的去了反而心情不好?
    「那个祭典......会献上祭品......」艾弥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不想说出来。
    「祭品?我记得......是献给神明的礼物吧?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依照脑袋里的知识这么说道,毕竟我对于她所谓的祭典不是很了解,因此我无法给出有用的建议。
    「这样啊...抱歉问了卡特奇怪的问题,我和帽客还有约,先走了喔!」艾弥赛从蘑菇跳了下来,面容有些僵硬的和我告别,很快的她消失在迷雾的另一侧了。
    是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笑笑大发现!伤心欲绝的虫虫痴情的望着咱们的造物主!」一个诡异的大笑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仔细一看这个笑脸有淡蓝色的猫儿眼和紫色的毛发,而这整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有这些特徵。
    「哇啊!笑笑你不要吓我啦!差点心脏病发。」我吓的退了几步,险些被后方的小石子绊倒。
    「嘻嘻嘻虫虫的反应真的很有趣呢!怎么?感觉虫虫有点无精打采的。」眼前诡异的笑脸陆续接上猫儿的身体和短小的四肢,带着笑脸的紫色长尾猫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像是在空气中游仰式一样慢悠悠的从我眼前移动到我的身测。
    「真是的...不要每次都这样吓人嘛!」这突然出现的怪异猫咪也是这个世界的居民之一,只是牠不知道为什么从不透露自己的名字,大家看牠不管婚丧喜庆都带着笑脸,因此将牠取名为笑脸猫,而暱称则是笑笑。
    「我是刚刚路过就看到卡特你有点伤心呢,是相思病?」笑笑像是发现什么大新闻似的瞇起了眼。
    「不是啦...只是我觉得艾弥赛最近好像有点心事似的,欸笑笑你不是看的见现世吗?艾弥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突然间想起笑笑的特权,但眼前移动的紫色大猫停了下来,猫儿眼转了转似乎在思考什么。
    「虽然很想帮忙但是不行喔!我跟造物主有过约定,不然你下次去茶会问帽帽?也许他能稍微透露一点。」笑笑重视约定和契约是眾所皆知的,既然问不到那我也没办法。
    「好吧,谢谢你,我下次去茶会再问他,啊你有想去去看茶会吗?跟大家聊天也不错啊。」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忙的呢!祝你能找到你想找的答案。」剎那紫色大猫如同烟雾般分解、消失无踪,笑笑的话反而让我有些烦恼,感觉笑笑和艾弥赛特意不想让我知道什么事似的。
    「欸帽客,我觉得艾弥赛最近怪怪的。」在与笑笑交谈后的某次茶会,我很幸运的遇到了帽客,帽客听了像是在认真思考似的弯着头。
    「有吗?是你多心了吧?」帽客这么说后喝了口茶,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是吗?抱歉我最近有点奇怪,竟然怀疑我们的创造者。」
    「不奇怪喔。」帽客的回答还是如此的意义不明,而我并没有追问是什么。
    但现在想想,如果我能询问帽客那是什么意思,也许艾弥赛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艾弥赛已经连续好几次都没来参加茶会了,她的笑脸也不见了,好像是遇到了什么烦恼似的,而我也没有去追问她,因为我看到她勉强挤出的笑脸我就无法说出口。
    ?
    「哗啦啦──」今天这个下了场大雨,我和吵死人的双胞胎蹲在蘑菇下,双胞胎不知道是奇怪还是怪奇嘰嘰喳喳的说个没完,像是汤匙鸭生出叉子鸡肯定是搞不伦之类的,聪明如我我根本不想知道。
    早知道就早点赶他们回去了...
    「欸欸卡特我跟你说喔!帽客送的点心超好吃的!」其中一个男孩拿着一个小袋子,小袋子传来饼乾的清香,但袋子里的内容物已经进到了某个人的胃里,很遗憾不是我的胃。
    「对啊对啊!我们来的路上已经帮你试毒了!完全没有问题喔!卡特要好好感谢我们呢!」另一个很坦然自若的啃着原本应该属于我的手工饼乾。
    「你们有完没完啊!而且那原本是帽客託你们送过来的!吐出来!」明明下雨已经让我心情够不好了,其实我不期望他们把饼乾还我,我只希望能堵住他们的嘴,啊能从我视线消失更好。
    真搞不懂为什么帽客要叫双胞胎送饼乾过来,明明知道有双胞胎在,我的寧静便会离我而去。
    在这里只要一下雨我就不能睡在舒服的蘑菇上,隔天又要去借住睡鼠的屋子。
    帽客跟三月兔一起住所以没有空房,双胞胎......就算有房间我也不会去,我可不想被海象和蛤蜊的故事洗脑,所以只有借住睡鼠家晚上失眠把梦游的睡鼠绑回床上已经是最好的选项了。
    唉...早知道就盖个房子了......
    「真的啦真的啦有大新闻欸!」
    「汤匙鸭的蛋昨天有宝宝出生了欸!生出来竟然是──」看来这对聒噪的双胞胎还是没打算放过我,我已经能听到理智线断掉的声音了......
    啊用帽客说的方法!
    『先说出双胞胎他们想要说的新闻,之后他们就会立刻出发去寻找新的新闻了。』
    我记得帽客不久之前才和三月兔分享这个知识,看来今天能派上用场了!
    「我知道!是叉子鸭!你们已经说很多次了!」我带着喜悦的回答双胞胎俩道。
    可是──
    「欸?不对喔!叉子鸭是什么生物?」否定我即将获得安寧的男孩偏头疑惑的看着我。
    「是叉子鸡啦!汤匙鸭生了叉子鸡欸!肯定是不伦恋!」而另一个则毫无误差的接续他们的大新闻。
    老天爷啊──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啊!
    「话说卡特觉得是汤匙鸭妈妈红杏出墙还是叉子鸡爸爸主动出击啊?」这个问题根本无关紧要吧!
    「我们决定应该是叉子鸡爸爸红杏出墙喔!」不对吧?红杏出墙是用在女性啦这两个脑残!
    之后我并没有再理会那嘰嘰喳喳的双胞胎了,只是祈祷雨快点停、早点打发他们离开。
    「啊帽客要我们过来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有新成员来着?」
    双胞胎俩头各往相同的方向偏,有默契的露出疑惑的神色。
    「新成员?」我有些讶异的望向双胞胎,双胞胎俩同时扬起甜美的微笑。
    疯帽客、三月兔、睡鼠、笑笑和奇怪双胞胎还有我都是艾弥赛凭着意念创造的,但最近艾弥赛并没有在茶会的时间赴约,那么那个新成员到底是谁创造的?出现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
    「啊啊是昨天睡鼠梦游到迷雾之森看到的喔!」
    「虽然有可能是梦呢,但睡鼠说他真的看到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看着兴致勃勃的两人问道,不知道是奇怪还是怪奇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欸,睡鼠说他只看到那个女生穿着像火一样红色的漂亮裙子。」
    「大约在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看到那个女生从森林经过!但是看不到脸。」另一个男孩举起手抢答道。
    「看不到脸?」没有脸是鬼不成?
    「因为她戴着面具啊!」奇怪和怪奇两人极为相似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隔天在八卦双胞胎的宣传下,『林间的红衣幽灵』的传言传开了,但除了那次梦游的睡鼠谁也没有看过幽灵的身影,甚至连幽灵的红布都没看过。
    ?
    「唉果然只能来找睡鼠了呢...」我带着生活必需品来到睡鼠家的门口,睡鼠的家是前阵子帽客挖空森林的某棵巨木製成的,由于保留了树木木质部的部分,因此这空了一个大洞的大树依然绿意盎然、屹立不摇。
    「叩叩。」我轻轻敲了棕色的木门,木门隐约传来淡淡的檜木香,不知是否是被睡鼠影响,檜木香还带了点令人放松的清香。
    「啪噠。」随着一阵齿轮转动声,木门打了开来。
    怪了上次门还不会自动打开啊。
    「喔是卡特啊?东西都带齐了吗?」待我推开门,看见的是睡鼠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而打开门的是睡鼠在这个屋子装设的机关之一。
    而他操纵这些机关的方法便是用线掛在沙发四周的把手,把手和天花板的齿轮相连,有的能关窗户有的能帮花浇水,有了这些就算是懒癌末期的睡鼠也只需要在沙发上就能一次处理很多事。
    「其实没什么东西,不过才一个月没来机关就变多了啊。」我进屋后顺便将木门关好,屋内是温馨的客厅,但天花板上固定着一个又一个的齿轮,其实我挺佩服睡鼠为了发懒的极致而研发的各种机关。
    「嗯,二楼多开发了会自动爬楼梯的椅子,只是只能往上不能往下。」睡鼠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接着又闔上眼准备回去睡觉了。
    「竟然把这么聪明的头脑用在如何发懒上......」在艾弥赛创造的世界里,睡鼠的脑袋是少数能和我匹敌的人之一,但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致力开发『如何能不必走动就能解决一切』的计画。
    「对我来说你把聪明的头脑用在帮大家解决问题上才是最蠢的做法,桌子上有点心。」睡鼠似乎是连眼睛都懒得张开似的闭着眼回答我,看似漫不经心但其实他的感官都密切注意着客厅里的每个声音。
    「闻起来像帽客做的饼乾,你要睡了吗?我想问你一点事。」我在睡鼠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伸手拿了个饼乾放进嘴里。
    「还没,你要问我什么事?」睡鼠慵懒的张开眼,彷彿撑开眼睛就费了全身的力气。
    「你那次梦游......真的看到了那个红衣幽灵?」
    「幽灵?是双胞胎他们说的吗?那两个真是愚蠢。」男孩慢慢撑起了身,身体缓缓的靠在沙发柔软的椅背上。
    「他们...真的挺愚蠢的,我还第一次听到红杏出墙会用在叉子鸡爸爸上。」我将上次听到的趣闻告诉了睡鼠,睡鼠那倦怠的睡脸勾起了微笑。
    「虽然我不确定是有人刚好穿了红色的衣服路过还是我在做梦,但是我很确定那个人不是幽灵。」
    「怎么确定的?有根据吗?」我并不是质疑睡鼠,我只是想知道更确切的消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或许和艾弥赛这么久没参与茶会有关。
    「虽然那个人穿着长长的红色洋装,但是我那个时候撞到树醒来了,有听到她的脚步声。」睡鼠因睡意瞇起的双眼坚定的注视着我,透过他的眼神我知道他非常的确定。
    睡鼠虽然睡着时会迷迷糊糊,但清醒时脑袋会像福尔摩斯一样清晰,所以从这得出的情报参考性很高。
    「那...你还记得什么吗?」
    「那个女生虽然有脚步声但是脚程非常快几乎像飞的,特徵...淡褐色的头发和脸上戴着面具,因为她走的很快我没看见面具的图案,不过依照纹路应该是一个人脸面具。」睡鼠迅速整理出他知道的资讯,而我则拿出随身的小册子做笔记。
    「就这些吗?」我检视从睡鼠得到的情报,确认一个不漏后望向讲完一长串话哈欠连连的男孩。
    「嗯大概没有了,动脑让我更想睡觉了,抱我去床上。」睡鼠朝我张开了双手,像是在索取透露情报的苦力活般。
    ......这是幼儿的动作吧?
    「......唉你能不能改改你这个懒到极致的个性啊?」毕竟寻问情报的是我,我无奈的将小册子放回口袋后打横抱起睡鼠,踏上睡鼠家长的要命的螺旋状楼梯。
    这真的是个费力的苦力活呢。
    这天晚上睡鼠没有梦游,我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但这晚我却有不好的预感。
    ◇
    在一夜的辗转难眠,我做了一个怪梦,那个梦里有个穿着洋装的女孩子,她手上拿了一把长剑,而我始终看不见她的脸,梦里的我动弹不得,明明很害怕但我却对那个女孩心生怜悯,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将长剑刺进我的肚子,在鲜血横飞的剎那,我醒了过来,醒来的我脑袋还回盪着女孩疯狂的笑声。
    「真是......坏到极点的梦呢......」我扶着头站了起来,一旁床上的睡鼠仍然在呼呼大睡,似乎还隐约说着什么梦话。
    「先做早餐好了,虽然有点懒的动。」看来是被睡鼠传染了呢,我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地上的棉被放进壁橱内,随后自楼梯走下来,今天不知怎么的我打很多次的哈欠。
    果然睡眠品质很重要呢。
    「我的爱因斯坦啊,为什么有人能把平底锅积那么多灰尘。」我下楼后走进了厨房,费了点时间找到佈满厚厚灰尘的平底锅,看得出来睡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自己做菜了。
    我无法置信,这傢伙真的懒的有点过头了。
    我有些无奈的将平底锅扔进洗手台,清凉泉水从简易的竹管水龙头流了出来,我将平底锅直接泡在洗手台,顺便去柜子找找有什么吃的。
    不出我所料,只有几颗鸡蛋和培根,连食物都很有睡鼠的风格,真的少的可怜。
    这傢伙...该不会从上次茶会之后就没出过门了吧...
    「卡特早安......双倍煎蛋加微笑培根,麻烦了。」刚从楼梯下来的睡鼠懒懒的走进厨房,睡鼠懒懒的打了哈欠,之后很自动的入座。
    双倍煎蛋我还听的懂...但微笑培根是什么啦!
    「微笑培根...那是什么鬼啊?」我简单的搓洗过平底锅后,将平底锅放在老式的炉台上,用一旁的火柴生火后将两颗蛋打破先放在小碗内,双倍煎蛋...大概是要两颗蛋黏在一起吧。
    「就是让它看起来会笑,油在那边的柜子。」睡鼠趴在桌上,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似乎是被蚊子之类的吵起来。
    ……这什么胡扯的解释。
    「油?喔好。」我打开了一旁的柜子,果然有一瓶橄欖油,我取了一个瓶盖的量倒进锅子里,不知为何我想起了那场梦,但不论我如何回想,我就是想不起来她的长相。
    只觉得她好像很悲伤......
    「啪滋啪滋──!」
    「啊睡鼠油跳起来了!这具体该怎么做啊!」
    「你笨蛋啊!锅子里还有水啊!」
    我一不留神造成了油在锅子里狂跳,最后睡鼠顶替了我的位置完成了特别漫长的早餐。
    (睡鼠视角)
    时间倒退回昨晚,我醒了过来,我的感知告诉我现在我不能睡着,我有不祥的预感,我确定卡特仍然在熟睡时坐了起来,虽然我平时都在睡,但我可是对我的直觉颇有自信。
    我走下楼,小心的避开所有把手和机关,我按下柜子里的隐藏按钮,悬掛在空中的把手剎那全被捲了回去随后换了一个个紫色的把手放了下来,这是我自製的保卫系统。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闯进来,但还是保险起见比较好。
    「啪噠啪噠。」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我快速的跑到沙发后,缩起身子并紧握旁边的把手。
    「哐啷。」我听见了门被解锁的声音,看来对方对于我家有一定的了解,不然怎么可能会有我家的钥匙?
    「噠噠噠噠。」轻巧的脚步声踩在木质地板上,步伐好似带着愉悦般,似乎并没有害怕被我发现。
    在感知到那人正要爬上楼梯时,我用力拉了紫色的把手,上方的天花板打了开来,我事先堆好的枕头堆掉下来。
    听到命中目标的声响之后我从沙发后探出头来──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红衣女孩。
    「你是谁!」我对着那人吼道,但那个红衣女孩并没有回答我,戴着面具的面容瞧了我一眼,便转头要往楼上奔去。
    等等卡特还在楼上!
    我迅速拉了下不远处的把手,楼梯瞬间折叠起来收回天花板。
    「你到底是谁!回答我!」我对着红衣女孩喊道,但女孩没有回答我,女孩四处张望,直到她看见了角落的窗户,女孩锁定窗户跳了出去,窗户的玻璃碎成了碎片。
    「可恶...」我走近窗户旁,那个红衣女孩不见了,窗户的碎片上只勾着一抹鲜艷的红,仔细一看是那女孩红色洋装的碎布。
    我至今仍查不到那个女孩的目的,但她想往楼上跑似乎是有什么事针对卡特。
    这么想的我拿起了碎布放进口袋,走到柜子前再按了一次隐藏按钮,紫色的把手替换成原本的红色把手,螺旋楼梯也轻轻的放了下来,至于碎玻璃和枕头......只能我自己收了吧。
    真的好懒啊。
    ?
    「午安呢。」我和睡鼠参加了下午的茶会,除了帽客和三月兔......对面还有一个带着悲伤人脸面具的红衣女孩。
    「帽客她......」森林里的红色幽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转头看了睡鼠一眼,睡鼠和我一样震惊的睁着眼。
    「嗯?卡特你不记得了?她是和我一起被创造的『红心皇后』啊?」帽客不知为何皱起眉头,像是红衣女孩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
    「不对啊!我压根都没看过她!而且这个特徵根本跟睡鼠前几天看到的那个人一样!」
    「红心皇后不是每天都和我们一起喝茶吗?对吧三月兔?」
    「是啊,你们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三月兔拿下单面眼镜并用眼睛布擦拭,像是我和睡鼠才有问题似的。
    「卡特,别问了。」
    「什么不要问,这根本很莫名奇妙啊!」正当的准备去掀开红衣女孩的面具时,睡鼠拉住了我的衣领。
    「帽客他们的记忆被窜改过,不管怎么问,在他们眼里有问题的是我们。」睡鼠和我对视,用仅有我们两个听的到的音量这么说道。
    「...我明白了。」我无奈的走到原本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笑盈盈的帽客为红心皇后倒茶的画面...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我看了一眼睡鼠,他端正的坐在他的宝座,不像平常倒头就睡,睡鼠和我对视,用唇语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睡鼠今天真是有精神呢!啊卡特要茶吗?小红麻烦你将砂糖罐拿给卡特喔!」帽客拿出了我专属的杯子,将热茶缓缓倒进茶杯,一旁戴着面具的红心女王点了头,将离她不远处的砂糖罐递给我。
    「啊真是麻烦你了......」我带着笑接过女孩递来的小罐子,一丝熟悉的香气混者砂糖味轻轻抚过我的鼻尖。
    这甜甜的香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帽客。」我站了起来,帽客对我突然的举动疑惑的偏了头。
    「嗯?卡特怎么了吗?想上厕所?」
    「你还记得我们的创造者是谁吗?我很认真没在开玩笑。」我眼神坚定的望着帽客,我希望他能喊出那个名字,只要那个名字一出现,我所有的假设就不存在。
    「创造者啊......是很久远的事了呢...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
    「?!」怎么可能!帽客不可能不知道啊!
    「卡特?」睡鼠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神似乎是希望我冷静下来。
    睡鼠抱歉了,这次我无法那么做。
    我将手伸向红心皇后的面具,红心皇后没有抵抗,面具被我硬生生的拆了下来,面具下的金色长发、水蓝色的双眼,那面容我熟悉不过了,但我震惊到无法说出他的名字。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有知道她还活着、她回来的喜悦,但看到现在截然不同、没有笑容的她,我反而有些恐惧。
    「艾、艾弥赛?」睡鼠望着表情空洞的女孩,那女孩的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咦?艾弥赛是谁?」三月兔看着拿下面具的『红心皇后』──艾弥赛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啊!你消失那么久我真的很担心!没关係回来就......」正当我的手刚好碰到艾弥赛那毫无温度的手后,艾弥赛勾起弧度诡异的笑,像是人偶般僵硬的转头看着我。
    「怎、怎么了?」
    「人类啊...全部死掉就好了啊!」艾弥赛疯狂的大喊随后艾弥赛伸出右手,一把染着鲜血的武士刀从空中掉了下来,她惨白的手指轻松的握住刀柄的部分。
    「艾弥赛我是卡特!是你赋予我名字的卡特佩勒啊!」我并没有跟着帽客他们往后退,我想要艾弥赛回来,我还想看到那个美的过分的笑容。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嘻哈哈哈!」拿着武士刀的艾弥赛带着怪笑衝了过来,武士刀锐利的刀刃刺穿了我的肚子。
    要死在她的刀下了吗......算了反正我的这个躯体也是她赠予我的,现在就还给她吧。
    「卡特!」那是睡鼠的声音,能在死前听到他的声音真好啊,我还想和睡鼠更亲近。
    「快住手啊!艾弥赛!」似乎是恢復记忆的帽客大喊着,他真的是笨蛋呢...到现在才想起来,不过我竟然没来的及告诉他他的饼乾有多好吃。
    剎那我感受到锐利的武士刀从我的身体被抽了出来,我耐不住从喉咙涌上来的鲜血,张开嘴吐出了红色的血液,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在闭上眼前我看见了艾弥赛的表情。
    她虽笑着但眼睛留着泪,我的鲜血沾到了她暗红色的衣裳,鲜血彷彿隐身般完全看不出来,好似鲜血是那洋装的染料。
    现在的我动不了呢......就跟那个梦一样。
    我闭上了眼,但这次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艾弥赛疯狂的笑声彷彿按了静音键般,看来不管多大声我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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