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整个人僵住了片刻,随即侧了侧头,循着她的呼吸声找她的方向。
    她贴心地捧住他脸对着自己,他犹豫地用鼻尖蹭了蹭她脸颊,生涩地找了会儿位置,又纠结了片刻,才低头浅浅地吻下来。
    他第一次主动吻她,其实满心都是害怕,怕自己再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那见不得人的淫相。
    可她说得对,早晚要走,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一走就是“阴阳相隔”,只怕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
    慌乱,惶恐,悲凉,浓重的情绪竟让他的血液转瞬间便燥热起来。
    还有她如此柔软香甜的唇。
    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只得通过她的喘息来分辨她的心情。
    她像是喜欢他吻的,因为她将手指穿进了他的长发,生怕他停下一般,用力扣紧他的后脑。
    裴逸先把持不住,长长地“嗯”了一声,忽觉全身酥麻,整个人无力地软在她身下。
    她分开双腿骑在他跨间,膝盖紧紧夹住他腰,又主动俯身加深了吻,舌尖长驱直入地探进去,几乎是压着他的舌根,在轻轻挑逗。
    他愈发软下来,那要命的渴望又从身体里泛了上来,令他无法自持地拧动了两下,胯间刚好与她小腹腿心蹭在一块儿。
    这柔软的感觉陌生极了,他挺了挺腰想贴她近一点,一只手也不自觉地探到了两人交迭的胸口,想去捧住她胸前那一团绵软。
    意乱情迷间,他忽然停了动作,沙哑着嗓子自言自语道:“不成……不成……你、你还要嫁人的……”
    纪南星睁开眼,见他一脸天人交战的迷茫,不禁笑了,“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我和‘为国捐躯’的裴小将军做过什么?京城里的人,应当都以为我是个望门寡的可怜小娘子呢……”
    他还是犹豫着,微拧着眉,脸上的潮红却越来越深,催得眼底都带上了雾气。
    她索性提起他手便按在自己一侧胸乳上,轻声道:“既然看不见,便让你摸个痛快。”
    裴逸顿时停住了呼吸。
    单单是被她骑在身下这个姿势,已经叫他喉头发紧,心弦似乎被拧到了嗓子眼,眼看就要爆开。
    她弯腰下来,轻吻他的喉结,又伸出舌头来,湿漉漉地舔了一圈,再悄然往上,沿着他的下巴鼻尖,一路吻到他的双眼。
    裴逸的手随着她的动作渐渐抽紧了,虽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她的软乳像春水般在指尖荡漾流淌。
    血涌上头,绷了许久的心弦崩裂开来,他突然决定放弃克制了。
    匈奴人知道他的身份,俘了他之后,便极尽羞辱能事,先是给他下了猛烈春毒,然后便夜夜随意将他拉到一个帐中,逼着他看男女交媾之事,要让他忍不住欲望,主动求欢。
    体内的春毒一激即发,他浑身血液沸滚,从身体最深处翻起的奇痒根本无法克制,又被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只能强忍着绷紧全身,为了不在匈奴人面前丢脸,便靠不断咬破嘴唇来强忍,整个口腔与双唇全都破了,从来没有长好过,连喝水都难。
    后来他找到个窍门,每每被扔到帐角时,便用固定帐篷的长钉去划自己的腿肉,越划越深,越深越痛。腿上旧伤还没长好,便又要添上新伤,最后纵横交错,腐烂成一团。
    起初匈奴人还硬要扒开他的双眼让他看眼前的活春宫,后来有次他们临时起意,把他拖在马后狂奔,撞到了头,眼睛就看不见了,他还觉得是上天恩赐。
    匈奴人见他骨头如此之硬,便一日日加大药量,等着要看他崩溃那天,但那天还没到来,他身上伤口便已溃烂得不成样子,恶臭得连狗都不肯从他身边路过。后来匈奴人急着拔营撤退,便将他与战俘尸体一块儿就地扔了,连个痛快的死法都不肯给他,要让他最后再受一道折磨。
    匈奴人没对他用过什么大刑,却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这些日子来,只要哪天晚上的安神药下得略轻了些,他便整夜无法入眠,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次与纪南星在浴桶里的旖旎风光,只觉得空虚,只觉得冰凉。
    可那是多么耻辱的事啊,他不敢让她知道,甚至都不敢喘息出声,只能一夜夜地咬紧被角,硬熬到天亮。
    可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此时他晓得自己是安全的,有人能坦然地听他浪叫,还会满足他的欲望。
    裴逸摊开手脚,瘫软全身,任由铺天盖地的欲海将自己淹没。
    “南星……”他闭上双眼,微启双唇,微仰着脖子,将自己摆成一个祭品的模样。
    献给她,也献给无可救药的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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