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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来整理一下这趟的收穫吧。
    我发现了一个极为完整的未确认遗跡,知道了血眼症(教会公布最新称呼)的成因是五色的一种,详细来说是『紫红』色;
    见到吓到我差点尿出来的神奇老人;(我后来当然没有杀他,全世界唯一一位老人,你要我下手,若有什么濒危动物保育协会之类的来抗议怎么办?)
    看见大导师的幻影,但关于实体在哪完全没有头绪。
    结论,其实没什么收穫,我到底去干嘛的?
    唯一能说嘴的是我现在知道了感染源是五色,也难怪教会内部虽然怀疑是传染病,却一直找不到当中最重要的传染方式,因为不是啥飞沫传染、血液传染或是性行为传染,也没有任何敌国间谍跑来污染地下水源,而是听都没听过的五色传染。
    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在勇气教会时,明明我跟大叔这么熟却一直没有被感染,因为我那阵子刚好都在练习,每天都把五色存量给用光了嘛,大叔的五色要怎么感染我的五色?
    不过这样说起来,为何除了涂色师外,一般人也会被感染?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为何……我现在还活着?不是又爆发一次集体自杀了吗?可我明明感染了却完全没事。
    不过这问题也不难解释啦,毕竟我主角嘛,死了这本书就结束了,所以我本来就不可能现在就死,算一算到本书结束前,我大概还有两、三万字的无敌时间,哈哈。
    太爽啦,身为黑暗派男主角,我可以说是慾望深厚,既然知道做什么都无敌,我决定要去杀了这世界上我最想杀的人,再去跟我最想要xx的女人xx……咦?怎么两者好像都得打破那颗该死的球。(xx当然是告白,各位到底在想什么?齷齪!)
    可当我把『我出关啦!我天下无敌啦!』的推论告诉『鱼』后,『鱼』却只是这样回答我。
    「那是因为真正致死率百分百的传染病,其实是没有什么破坏力的。」
    「蛤?」
    「若所有感染者皆在短时间内死亡,感染将很难继续扩散,『血眼症』也是如此,虽然不太确定,但我推估这次一定也有部分感染者跟你一样没有发作,还处于潜伏期。」
    我终于听懂了,皱眉,「你是说我其实是被那什么『血眼症』饶过一次,叫我誒誒誒快去感染其他人这样?」
    「嗯。」她点头。
    「喔……所以我这次算运气超好,下一次我大概差不多就死定了,对吧。」我有些沮丧,原来我没有无敌,我才想说之后是不是可以拿平底锅去找传说种一对一单挑。
    「嗯。」她垂着头轻轻说,没有糊弄我也没有安慰我。
    若我的推论正确,下次要死十一万七千六百四十九人,圆环都市也就这点人,要说我还能再侥倖逃过一次确实有些不切实际。
    不过由我刚刚看见的民眾暴动去推估,在那之前圆环都市差不多就先完了吧。
    要不是『鱼』只能待在这里,我自己都想落跑了。
    「对了,我以为你会很忙耶。」
    「忙什么?」
    「啊就忙一些大人物在忙的呀,外头都乱成这样了,我以为你应该忙到都没时间吃饭……呃不是,行那什么光合作用的。」
    「我不会行光合作用,会行光合作用的是水草。」她摇摇头。
    「哎呀反正就是我本来以为你会忙着见那些枢机什么的大人物,讨论要怎么拯救世界之类的呀,没想到我刚刚进来,虽然外头戒备是稍微森严了点,里面还是只有你一人。」
    「……」沉默了一下,她低声说:「……因为我必须被告知的事情,都已经被告知了。」
    告知?真是奇怪的说法。
    我有些困惑,因为『告知』听起来有些上对下,可这世界有谁有资格去告知阐月巫女些什么?况且她表面上好歹也是全知的存在,何来『告知』?
    她的语气有些机械式,像是遗跡还活着时那种不带感情的语音女声,我总觉得她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又选择不说出口。
    一言以敝之,她怪怪的。
    「誒『鱼』,你气色真的不太好誒!整个脸白的跟石雕一样,虽然平常也很白啦只是现在真的很夸张,是不是你都把水草拿去做内衣,导致那什么叫氧气的东西不够?」
    「没有问题,球体随时在监视环境的均衡,氧气浓度很足够了。」
    「喔,那你要不要多吃些水草?血色可能会比较好。」
    「……」她摇头。
    「要休息一下吗?虽然没有床就是了。」
    「……」她还是摇头。
    「那要不要去洗个澡?我会闭上左眼,只看一半不算偷窥。」
    「……」摇头。
    「再看一次那什么男同志爱情片(记忆碎片)?」
    「……」还是摇头。
    「一起看?」我咬牙。
    「……」依旧摇头。
    「……」
    「……」
    「是怎样啦!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我有点恼羞。「就是你这种人,都不好好沟通,这世界才会充满战争,才会有人雇我这种超强杀手没事杀来杀去。」
    「『鹰』……」她终于说话了,轻轻喊着我的名字,大大的眼睛直视着我。「……这几天我以为你死了。」
    用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说完,她的眼泪突然如一串晶莹的珍珠扑簌扑簌往下掉……什么的,当然没发生。
    『鱼』的一切都很平静,无论是表情、眼神、还是声调,乍看乍听之下完全跟平常没有不同,只是在语句的深处,我能感觉到压抑。
    压抑……压抑……无法测量的压抑,将足以挤爆玻璃球的大量感情压缩在轻柔如羽毛的一句话中。
    「别担心,我没死。」我耸耸肩,故作轻松。「若担心的话,你这几天干嘛不『偷窥』我?」
    其实这样讲还蛮变态的,不过不管了。
    「我做不到,这几天,你就像是突然从整个五色网络中消失了,陷入在另一个独立的区域网络中那样……我看不见你。」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还活着。」我认真安慰她。「至少还能再活两、三万字没问题。」
    「可我觉得很害怕。」
    「害怕?你会害怕吗?」我有些诧异。
    「嗯,我不知道究竟我的害怕跟其他人的是否相同,但这几天当我无法窥视你时,我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做,只觉得思绪乱哄哄的,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我想将这种情绪定义为害怕。」
    「没有不同,这就是害怕,你害怕失去我,是因为你早就深深地爱上我,无可自拔,明白吗?」我摆出帅气的笑容。
    「嗯。」
    「呃我乱说的,你别认真回答啦,这样我会有点愧疚。」
    「为何要愧疚呢?我知道一直以来你总是想要说服,或着说『定义』我是喜欢你的,这是值得愧疚的一件事吗?」
    「原来你一直知道呀。」我乾笑,也只能乾笑了。「哈哈,哈哈,抱歉我这辈子没看过像你这样洁白如纸的少女,害我不由得就想洗脑看看,你也知道,男人嘛……」
    「你不需要愧疚。」她摇头。「因为是我自己选择被你说服的,无论你想说服我这是喜欢或是爱都没关係,我已经决定去相信你对我们关係所下的定义。」
    「……喔。」
    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反正我养成计划算是大公告成就对了?
    「『鹰』,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渴望吗?」她靠了过来,手掌贴在玻璃球内侧。「我从未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如此地想触摸你,想确认你还没死,想确认你是真实存在的。」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摸我,你就很色呀。」我抹掉心里那奇怪的感觉,高兴起来。
    「就当我很色吧。」她微微一笑。
    「你本来就很色。」我微微皱眉。
    会这样讲,不就代表她其实不觉得自己很色?这怎么可以?
    「好。」她点头。
    好?总觉得又哪里怪怪的,不过好就好,没什么不好。
    间话家常告一个段落,我开始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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