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醒来的时候,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体内的魔气渐渐吞噬元丹,她,彻底成魔。
    「娘……你醒了。」夜儿在廉贞昏迷期间,无时无刻不握着娘的手,他只剩他娘了,同样的,他娘也只剩下他了。
    「夜儿,夜儿……娘对不起你,娘没能给你一个好爹爹,娘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夜儿,娘对不起你……」娘的眼泪簌簌落下,夜儿抓着衣袖,擦拭娘亲的眼泪,他很想跟娘说,就算没有爹也没关係,他有娘就够了,都是爹才害娘这么伤心,这么烂的爹爹,不要也罢。
    这时,暗女巫进门,见娘亲醒来了,他到那橱柜里拿出了一瓶药水,递给娘喝,夜儿警惕地望着这个人,「你给娘喝什么?」
    「夜儿,她是娘的好朋友,不得无礼。」夜儿回头看了看娘亲,紧紧抓着她的手,坚定的眼神闪烁须臾,让出一个空间给暗女巫。
    暗女巫默不作声,搀扶廉贞坐起,服侍她吃药,夜儿全程警惕地看着这个叫暗女巫的人,见对方没有踰矩的动作,才放心。
    喝下药水的廉贞脸色果然比较好,原本死白的脸色渐渐转为红润,虽然嘴唇发紫的状况无法改善,不过有逐步康復的状况,夜儿不得不承认,这个暗女巫的确有两把刷子,把娘交给她照顾,应该可以安心。
    「阿贞,你等我一会,我去採些药草给你熬药,再过三两日应该就能好了。」
    廉贞重新躺回床上,「恩」了一声。
    「娘,我跟她一起去,你好好休息,夜儿就不打扰了。」
    「好,一路小心,夜儿就麻烦你照顾了,他很乖的,不会添麻烦。」
    暗女巫点头,「我知道。」转身走出门,夜儿快步跟上,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娘,确认没事。
    一路上两个人皆保持沉默,暗女巫带着夜儿到冥河边採药,这味药名作復活草,可以让去世三十日内的死人復活,同时还有延年益寿、养顏美容的功效,然而復活草只长在极阴处,而且摘下之后保存时间仅有十二个时辰,故天庭人想要此药经常千金难求,除非亲自到地界摘取,不过復活草就长在暗女巫家的旁边,唾手可得,不得不说当初考虑在此处建屋,有这个考量。
    夜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暗女巫採药,完全不像一个五岁小孩该有的模样。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别老是憋着。」暗女巫没回头,仍是在採药,小身板微动,沉吟许久,才道:「你喜欢娘亲吧?」
    暗女巫採药的手愣了愣,将最后一味药放入篮中,转身笑看向夜儿──这个才活了几百年的小男孩──「童言无忌,这种话不得再胡说。」说完,宠溺地摸着夜儿的头,叫他跟上,一起回家。
    「我是认真的,别认为我年纪小就看扁我,你看娘的眼神,跟娘看紫微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娘亲曾经说过,嘴巴可以说谎,但是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夜儿双手环抱,看暗女巫如何回应。
    暗女巫前进的身形停顿须臾,回头笑咪咪地说:「真是的,这么小就装小大人,会不招女孩子喜欢喔。」
    夜儿不屑地哼了一声,迈开小腿跟了上去,大人们都口是心非,连一个小朋友比不上。
    「娘,我回来了……娘!你在干嘛!」夜儿衝上前扶住差点跌倒的娘亲。
    廉贞本想起身到处走走晃晃,睡了这么久,觉得筋骨有些痠疼,没想到头一晕,差点昏倒,「让你担心了,娘只是想起来散步。」
    「等我熬完这味药,你坐在轮椅上,我带你们出去透风吧,顺便认识这里的环境。」暗女巫帮夜儿一起把廉贞扶回床上,安顿好后就埋首熬药去了。
    廉贞点了头,赞成这个提议。
    **
    一行三人,来到了地界最繁华的街道──鬼夜街,这里的商店一天十二个时辰营业,全年无休,没有一天是冷清的,商店贩卖的商品稀奇古怪,什么吃的、玩的都有,就好比人界的夜市。
    在天界,哪有这些新鲜玩意儿,每个神仙都蹦得跟什么一样,夜儿假意臭着一张脸,以掩饰兴奋之情,虽然紧紧跟在暗女巫身边,不过眼球已经被吸引到一旁的商店去了。
    有一个小摊贩,旋转着手中的博浪鼓吸引路人的眼光,其实这些古玩放在人界,就是小孩子玩的玩具而已,可是对于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夜儿,却是个新鲜的东西。
    「要去看看吗?」暗女巫微笑着看向夜儿,问道。
    夜儿见是暗女巫,没个好脸色,臭着张脸,硬气道:「不要。」
    「喔?是吗,可我想看。」
    夜儿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跟着暗女巫一起来到摊贩,嘴上说不要,摆出一副不甘愿的模样,死死盯着博浪鼓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暗女巫偷笑,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
    「要买一个吗?」廉贞笑着问,夜儿绞着手指,凝视博浪鼓,似是在挣扎,最后别过脸说:「不要。」
    暗女巫见不惯这么别扭的小孩,调侃道:「哦哈哈哈,廉贞又不是在问你,是在问我。我想买,老闆,麻烦给我一个博浪鼓。」
    「好的!」老闆接过钱,马上递给暗女巫一个博浪鼓。
    「回去可别跟抢着跟我玩。」
    夜儿不屑地瞄了一眼,「哼,谁要跟你抢,无聊!」
    三个人逛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没把这个鬼夜街逛完,暗女巫见廉贞显出疲态,即提议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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