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上课,班导来了。看到她拿着一根长长的竹子,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妙。
    老师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她严肃的看着我们,像是挑好注定会被打的目标,但似乎不包括我。「好!课本收起来,准备考解释。」
    班上意外的寧静。我相信此时大家心情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不是因为竹子伺刑而紧张。
    「第一个,铸造。」
    天啊!第一个就考那么难,我根本没背到。应该是说,我完全没看到。
    「第二个,织布机。」
    这我知道,可是老师实在唸太快了,完全赶不上速度。「老…」
    「第三个…」
    我大叫了一声:「老师!」其他同学一副傻眼,像是在说你不要命的转向看着我。
    老师也抬起头看了看我。「破恩里,怎么样?」她一脸肃穆,可能觉得我又要闹事的不耐烦表情。「有问题吗?」
    「不是啦!老师,你唸太快了,完全赶不上速度。」这时其他同学也跟着向老师附和,但老师似乎不太吃这一套,摇了摇头:「会写的早就写完了,而且我会唸第二次,你们怕什么。大家还有问题吗?」老师的一句话让我起鸡皮疙瘩。当然没问题。
    「没有!」大家零零散散、有气无力的回答,因为老师考试的速度之快,解释也一样,所以我们班上会必出一些快写手不是没有原因的,光背写不快没用。
    直到解释全都考完,我空了好几格。完蛋了,这次会被打的很惨,因为有好多都不会。
    「好!接下来我再唸一遍解释,刚没写到的快拿起笔,先抄题。」老师深吸一口气。「铸造、织布机、麻花、潺潺、浮云、蝉声、青苔、徜徉而去、踢踏、日光、间暇之馀、稻穗、米虫、盘中飱、农夫、七夕。就是这样,给你们六分鐘写,六分鐘后考卷向后传,作弊者一率零分。」老师把这场考试搞得像是基测一样,多么令人胆颤心惊。连说出的每个字都有十足的震撼力。但其实没那么夸张。
    三分鐘后,不错!我会多写两题了,应该是免不了被打的命运,至少可以被少打几下。
    考卷交到我手上后,这分数不好也不坏,八十分。因为错六题,多送四分,所以没有九十分以上的还是要打。
    「老师我已经多送四分给你们了,算是尽了人情,没有九十分的站起来。」老师拿着竹子,一副威严的架式,感觉昨天才看完有关严师出高徒之类的连续剧。
    不过这次最让我想笑的是陈孝语,竟然连八十分都没有,亏他刚刚还那么有自信的把我数落一番,想不到自己也成了老师棍子里的盘中飱。
    「好啦!各位没九十分的同学来老师这里领票。」老师双手倚在讲桌上,手上拿着一根棍子。但是老师所说的票是什么票?
    我点了点陈孝语。「陈孝语,老师说要领什么票?」
    他转过头眼神呆滞,完全没有刚才那样的神采奕奕。「你笨蛋喔!老师说的领票就是被打啦。」他非常愤怒的回应我,整张脸臭到跟垃圾桶一样,垮了下来。
    同学们排成一排,一个一个在老师的「教导」下哀痛回座。
    终于快轮到我了,陈孝语在我面前被打到满脸涨红,可见老师平常的修练功力,在这次终于有所发挥成果。
    我伸出手,其实我不怕痛,但我就是最怕听到声音。「破恩里同学,今天,失常喔!老师原本很看好你的,但是你考个八十分,有点不太好,如果不送分你就只剩七十六分了,对吧?」老师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有稍些缓和。
    「嗯!下次我会努力。但是,我希望老师可以放松点,别太严肃。」我随口讲出心里的想法,原以为老师会狠狠的把我揍下去。但是老师倒是有把该打的打完,却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
    她微微的向我点了点头,似乎了解我们的心情。
    我回到座位,老师继续上着国文。「翻到七十二页,第八课……」
    其实我刚刚几乎快吓死了。我竟然光明正大的指证老师的行为。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老师,她竟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反而听了进去。
    大人常常再说:要考个好成绩给我看,成绩是你自己的;老师也常说:你的成绩不该是这样的,你失常了;亲戚朋友常在说:我的孩子考上国立大学,你的孩子呢;而我常在想,成绩这东西如果用来评断一个人的好坏、本事,那我们是否就可以不用担心未来的路有多么崎嶇了?
    人是从零岁开始学习,为何学习让我们从满分开始倒转?我始终搞不懂。我不否认好学歷的在未来会有非常多的出路。但有许多潜力是不会只表现课业上的。
    国文课上完了,班导面无表情的朝我走来,「破恩里,来办公室找我。」该不会是触怒了老师,才会让她频频点头吧?
    我带着不安的心情走到办公室,「报告!」我走到老师的办公桌前,老师才刚正准备要放下国文的作业簿,她立刻坐在椅子上看着我。「破恩里,你知道老师为何要那么严格吗?」
    我摇了摇头。
    「其实一直以来唸太快是老师的不对,老师跟你们道歉。但是因为我常看到某些同学作弊,所以第一次才唸那么快,第二次再让有读书的学生拿回分数。破恩里,有些事情是不能太过于着急,要学会冷静才是面对许多事情的要素。人生就是如此,没有什么赶不赶的问题,问题是出在于自己有没有心去准备和面对。」
    「恩。」
    「任何事情都一样,我都不亏待谁,就怕谁亏待了自己。我选择听你的话,我以后会放松点。」老师接着说:「你应该有感觉到陈孝语吧?他作弊,所以我才会用力打他。还有很多同学都在做偷机摸狗的事情,夸张的是连翻书都能翻到那种成绩的同学真的很不简单,因为他们会慌,而且对有读书的同学不公平。等等我会找他们来述说原因,希望你别误解老师。没你事了,快点回教室吧!」
    听老师这么说完,原来我是误解了老师所谓的严格。或许我不该用这单方面的想法去看事情,因为事出总有自己的理由。看来老师是要考验许多作弊的同学,不让假实力一百分的可能在作弊学生中无所遁形。
    随着夕阳渐渐西下。到了下午五点半,下课鐘响起,许多同学陆陆续续走出校门,我依旧在老地方花圃等着小希。
    很快的,跟小希集合后,我们在便利超商买了些食物跟牛奶准备去探望海琳。走出超商门口,抬头仰望,注意力被幕染的黄昏小星点所吸引,浓厚的白云也在云缝之间透露着些微橙光。
    公车从右方行驶而来,我们坐上公车前往交流道的方向搭去。
    不过一会时间,我们在公车站牌前下了车。
    看来现在是下班放学的尖峰时间。有许多上班族和载着学生的汽机车呼啸而过,正是要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以及休息的时刻。「真好!」即使我现在盼念着回家,回去也是那冷清的气氛,更得心惊胆跳过着鬼灭随时会出现的日子。情况变了,心里的某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在怠慢下去。
    就在此时,小希在一旁拍了拍我,双眼不停目视着后方,投予我不安的眼神。我转过头,沿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位戴着绿条纹帽、掛着一副墨镜的男生尾随在后。他身高跟我差不多,穿的也是长佇国小的校服。他跟在后头,静望着路上的车子走走停停,行为十分诡异。
    走到交流道底下,被庞大水泥掩盖光线的彼此更是模糊难测。
    我们贴靠在墙边假装聊天等待那位同学走过。但那位同学似乎不愿离开,一直停留在交流道下方游荡,还拿起游戏机玩,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那个人到底是谁?」小希看着我问道:「要理会他吗?」
    「我看不要吧。」我有点疑惑的看了看,眼见那位同学越来越靠近,不晓得是在等人还是另有意图。
    小希低语问道:「会不会是鬼灭啊?」
    「不可能吧!鬼灭有那么矮的?」我只能说这答案太愚蠢。「况且,鬼灭有那么笨吗?要攻击现在早就下手了。」
    她看了看那位男生。「我想也是,可能是同校的学生在等家长吧!」小希不疑有他的拿出水晶球,等候确认了一番之后,无疑的走进凹槽里,举起水晶球。但就在此时,那位同学不知道是哪来的百米精神,突然在合理化瞬间扑跳了进来。
    我们被他给扑倒在地,无法动弹。同时凹槽的视觉被完全合理化,那位神秘兮兮的同学跟着我们进到了烈末城。
    外头的馀光照进了洞里,他的墨镜脱落,仔细一看,是陈孝语!
    我和小希顿时愣在一块,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我真后悔事先没有把海琳告诉的后果一一叙述给他听。但也许他听了也是没用。
    「你们,是不是对我隐藏什么事情?」他气喘吁吁的喊道,眼神中略带凶狠,好像是积了不知道几天的怨气。真想跟他说:「又没惹到你。」
    「陈孝语!」小希惊讶的望着他,把陈孝语推开,站了起来。「你真的不怕死耶。连我们你也敢跟踪,你难道不知道闯进烈末城的代价吗?」小希作势拿起地上的石子想往陈孝语身上丢去。好险我及时阻止,不然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
    「为了不让你们在一起,任何代价我都付的起,要钱不是问题。」
    我非常愤怒的望向陈孝语。儘管刚才理智的克制住小希的衝动,但我真的再也忍受不了这无理的答案,大声怒喊:「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擅自闯入烈末城。因为在你踏入这片土地之后,你就会跟我们一样变成眼中钉。」这是我第一次觉得陈孝语最愚蠢的决定就是在这时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也深陷其中了。
    「什么意思?」他害怕的退后两步,开始在思考着我们所说的话。
    「意思是会有生命危险、会有怪物追杀你、会没命的,听懂了吗?」小希又气又喘的解释着,整个人气急败坏,像是心脏快跳出来般的疯狂,毫不掩饰的说出。
    「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孝语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们。
    「陈孝语,我们有对你说过谎吗?而且你有注意过这是什么地方吗?」
    他转过头突然意会到了这点,不断摸索着凹凸不平的石墙,「出口,出口!」他紧张的大喊:「这是哪里,拜託带我回去。」陈孝语双脚颤抖,嘴里一直大喊,看着我们。
    「来不及了,你面对现实吧,陈孝语。」小希又愤恨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你的命啊,你将会被灾难荼毒。」
    「面对现实吧!一开始我没懂那么多,但是之后严重到我爸爸都被抓去我才发现大事不妙。所以在结束前,你还不能回去找你父母,除非你想让你爸爸妈妈遭遇到不幸。」我非常谨记这点,希望他能牢牢记住。
    「拜託!我有钱,拜託你们让我回去。」
    「你始终执迷不悟。钱不能让一群怪物对你手下留情,如果你想试试看,我立刻带你出去,看会发生什么天大的命案。」小希说:「亏我把你当作朋友,你却整天满嘴说的都是钱,难道你有本事用钱来换取和平吗?不!你只是个害怕恐惧的笨蛋。」
    他站了起来,双手攀住我的肩膀,双脚不停的颤抖,眼泪直流。「破恩里,之前对你的不礼貌还有不好,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拜託你救救我,我可不想有家回不得。我想回家,拜託。」
    我能从他的双手感觉到心跳快速颤动,是极度的恐惧跟害怕,就像我当初被鬼灭给追杀的心跳频率一模一样。
    「那你就得乖乖跟我们走。还有,以后敢对我们动歪主意就别怪我不客气。」小希无奈的看着紧张到双腿发麻跪地的他。
    就在经歷了一场令我们不敢置信的麻烦后,我们搀扶着陈孝语经过病院外,从窗口看见海琳和戈单爷爷有说有笑,而他们也准备认识一位麻烦的新朋友『陈孝语』。
    打开门,进到了病房里头,海琳开心的拿起烈末剑指着我们。「嘿!你们放学了,我就知道。」陈孝语立刻退缩到我的背后,看来是被那把剑给吓到了。不!是海琳的动作。
    「那是谁啊?」海琳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拿着剑指着我后头这位麻烦先生。
    小希一脸不屑的把他推了出来,只见陈孝语突然变得很低调、害羞的向她招手:「你好,我叫陈孝语,是破恩里、叶小希的同学。」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笑容,只有一抹愁顏,更是有刚哭过的泪渍。
    「你的同学?」海琳问道。
    我点了点头,「恩。」不过还是不太高兴就是了。
    「你把他带到烈末城?」海琳的表情有点吃惊且严肃的说:「那个叫陈孝语的同学,你过来一下。」
    陈孝语以缓慢的速度走到她的床边,看的出来他还在犹豫海琳手中的剑。
    此时海琳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天啊!破恩里,这小孩……比你可爱一万倍。」海琳开始捏着他的脸,左右摇晃玩弄。我想可能是因为海琳找到了烈末剑而心情非常愉悦吧?不过戈单教授和小希整张脸完全看不出笑容,可能是海琳还没注意到严重性,或许是她经歷了遗失记对于人生观有所改变。
    我们走到床边,我对海琳说:「好了,海琳姊姊,别玩了。」
    「你好同学,我叫海琳。」但她似乎没有理会我说的话,还在玩弄她手中的陈孝语。「我可以直接叫你小语同学吗?」海琳开心的说,感觉不跟他做朋友她会非常难过。
    「感觉怪怪的,好像女生名字……」陈孝语皱起眉头,有点尷尬的看着我们。不过我们也没办法帮他解围,谁叫他要自己擅自跟踪我们,所以算是他小小的报应。
    「没关係啦!叫你什么都好。烈末城跟现实世界的时间点有些差距,你得要适应点。」对于海琳如此关怀说道。望向一旁,小希不禁打起了冷颤。
    「不过姊姊。他到了烈末城,回去会被鬼灭给追杀,难道你都不生气吗?」小希愤怒的说着:「你不是最忌讳这种事吗?为什么你都不会感到愤怒啊?」
    「当然会啊!但人都已经进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他不能跟他的父母相处在一起而已。他必需得强迫做好这种准备。」海琳有点遗憾,但表情却还残存着刚玩闹过陈孝语的愉悦看着我们:「还有破恩里,你跟他都不能去上课。」她把烈末剑搁在一旁,开始认真的跟我们谈话。
    「为什么他跟我不能去上课?」我指着孝语对海琳说。
    「因为他没有回家,父母一定会报警。如果回到家,对家人必定会受到威胁。」海琳接着对孝语说:「如果你想保住你家人的性命,又想回到你的世界,我建议你住小希家比较安全。还有破恩里,你为什么不能去上课,我想原因很简单,就是会因为你爸爸的失踪,警察肯定会找上学校或者住家,所以你今天根本是冒险去上学,你懂吗?这是我跟爷爷讨论出来的结论。」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戈单教授也认为这样是个很好的办法,但对我来说听起来还是有可议的空间。
    「可是说谎这样好吗?」我怀疑的说。
    「总比被鬼灭追杀的好。」戈单教授拿起毛巾擦汗。「从今天起,你们三个都要在一起。除了小希平常要去上课外,你们哪都不能乱跑,全部待在家。」教授认真的对我们再三叮嚀。
    「难道小希不会有危险吗?」
    戈单教授点了点头。「她有魔法能力,无需担心。」
    「总之你们就都待在安德保母那里,别乱跑就是了。」海琳附和戈单所说的话。
    这时小希拿起袋子递给海琳,「对了!姊姊,这袋是给你的。」里头装着许多零食跟麵包牛奶都是要给海琳的。
    「谢谢!」
    这时陈孝语面带着怪异的表情看着我们,一脸既陌生又不可置信。「你们到底是什么关係?你们根本就是怪物。」陈孝语退到门边,感觉有随时想逃跑的意图。
    小希毫不留情面的严肃回道:「如果我们是怪物,那我想你现在肯定逃不了。」
    戈单教授站了起来。「你想知道我们的关係吗?既然都闯入了这个世界,来我的麵包店,我弄杯果汁给你们喝,让你们好好聊聊。小希、恩里,待会就好好解释给他听。」教授走出病房门外,看了看我们几个。戈单看起来似乎很讨厌陈孝语的行为。也不知到为什么,他的脸上像是在说着:「到底烈末城还要出现多少个麻烦?」
    到了戈单的麵包咖啡坊,里头非常冷清,那位女服务员在柜檯旁整理杯子、盘子。一切还是跟原本一样,只是现在是休息时间,所以都没有任何客人进门。
    戈单走进柜檯里拿出榨果汁的工具。「你们随便坐,慢慢聊。」他看似严谨的脸,却是一派悠间的在那弄果汁,看起来教授的心情有比较恢復了。
    「所以,你们是什么关係?」孝语不安的看着我们问道。
    「其实很简单。」小希满口直快的说:「海琳是我姊姊、戈单教授是我的爷爷、破恩里是我从小认识的好朋友、你是我的同学。我没有父母,在地球上的是雇用的保母。而我是纯正的烈末人,不是地球人。我是特地讲给你听的,如果你敢在那个世界乱讲话,就给我小心点。」小希伸出拳头,陈孝语立刻摇头发誓。「不会讲,不会讲!」
    「话说你为何要跟踪我们?」我问。
    他低下头来,害羞的看着小希。「这…这是…因…因为我很忌妒!上礼拜六早上,我一大早去买东西,看到小希跟你走在一起。从那一刻,我就打算跟踪你们,想看你们在搞什么鬼。」
    小希表情感到荒谬的重复。「搞什么鬼?!」
    「但我改变了计画,选择今天跟踪。没想到……就闯了进来。」
    「你喜欢小希?」我想问这句话很久了,因为我想让他知道小希的真面目是怎么样。
    「恩!」陈孝语迟疑的害羞了一下,点了点头。小希立刻脸色涨红,流露出一副羞涩呆滞的怪异表情。
    「拜託!你喜欢她要早点讲出来啊,难道以为我会跟你抢小希啊?」我笑了,我对小希一点感觉也没有,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恩。」他点了点头。
    「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我根本没有在跟小希谈恋爱,一直都是你自己想太多了。从头到尾我跟小希都是好哥们,个性差多了。」
    她的脸塌了下来,从我背上打下去。「你这傢伙!」
    但她像是在玩变脸似的看向陈孝语,严肃的表情顿时消失,跟刚刚的母狮发狂完全差太多了。「原来陈孝语你是喜欢我才跟踪我的喔?」
    「恩。」
    「刚刚在洞里你应该早点说的。因为回到现实世界会很危险,我是因为担心才骂你的,希望你能谅解。」小希在桌底下不停绕手指,还不时地偷笑,可能得了一种叫作恋爱病的症状。不过从小希刚说出来的话可以得知,她说话的确没经过大脑思考,而且还说谎。
    「对不起,破恩里,我不该常常欺负你的。」陈孝语对我敬了个礼以示道歉:「我误会你那么久,还以为你是喜欢小希,所以才趁机破坏你的。」
    「那如果我跟小希在一起你会再破坏我们嘍?」
    「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觉得,我很喜欢小希,但看你常跟她在一起,我好忌妒。不过我无论如何,以后再也不会了。」他拼命的摇头,再次跟我保证。
    「果汁来了。」戈单教授端了三杯草莓、葡萄、柳橙,三种果汁给我们。
    我们异口同声的向教授说:「谢谢。」
    「破恩里,难道你没有喜欢的人吗?」陈孝语说。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吧。请不要再问我有关爱情这一类的无聊问题,我很反感。」我摆了副无奈的表情,个人觉得这问题不适合出现在我身上。「我反而还要问你,你到底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看来他似乎还在状况外。
    「准备好面对现实、面对怪物,还有面对随时会突如其来的袭击。」
    「我……我我。」陈孝语吱吱呜呜的看着我:「可以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再给你答案可以吗?」但看他这副模样,答案应该已经呼之欲出了。
    「好吧!今天你就睡我睡的房间,我衣服可以借你,但就是不能偷溜回家,绝对不能。」我郑重声明。
    「恩恩!」他点头。
    喝完饮料,该谈的都谈完了。和戈单教授告别后,回到了台中,带着新同伴陈孝语前往水楠的安德阿姨家。真恭喜阿姨家又要多增添一位新成员。下次应该要建议阿姨设立一个『房租打折专案』,对他们的开销收入会有个更好的保障。
    台中时间,晚上八点半,我们带着陈孝语回到了安德阿姨的家。
    小希按了电铃,叮咚~
    屋内远远传来安德阿姨的惊呼声:「来了来了!」阿姨打开门,惊见后头多了个人,疑惑的望向小希。「他是…」
    「保母妈咪,这是新……成员。」小希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陈孝语傻傻的对着安德阿姨笑道:「嗨!我叫陈孝语。」
    「痾…嗨!」安德阿姨一脸尷尬,似乎不多说些什么。「我菜都煮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你们一定又跑去烈末城了。」安德阿姨对我说:「对了,短袖帮你洗好了。」接着看了看孝语。「陈同学,一起用餐。」
    「阿姨请多指教,我是小希跟破恩里的同学。我是因为不小心跌进了烈末城才会来到这的。为了安全起见,海琳姊姊叫我跟你们一起住,不晓得可不可以?」
    不小心?跌进?这话我想听都不敢听,难得陈孝语说话那么谦虚,原来是用在这种谎言上面,连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而且还用『跌』这个字。请问怎么跌啊?
    安德阿姨一手握住陈孝语,「当然当然,待在这里比待在自己家安全多了,暂时别让鬼灭盯上你家人才好啊。跌倒的,下次要小心,孩子。」我很想跟安德阿姨说,其实下次再也不用小心了。
    我和小希放完了东西回到餐桌上。此时的陈孝语已经和小希的保母聊天,打成了一片,似乎看不出有想回家的意思。也许这是个好现象。
    小希在客厅吃饭看电视,我盛完菜后,也跟着走到客厅坐下来看电视吃饭。
    欢迎收看tr晚间新闻,我是徐谨习主播。首先为您报导一则昨晚发生的纵火案,我们把现场交给记者。
    记者:「这里是台中市区的某家拖吊场,昨晚约十一点有人在这目击一件离奇的火灾。经警方调查,是人为蓄意纵火的可能极高,但在现场却还没有发现任何纵火的物品,破案难度也跟着提高。另一方面还在怀疑拖吊场的管理人是否与某些份子有过纠纷。而现场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就是在我后方的门口内,发现一大滩青绿色的黏稠液体,还有一堆散落的零件,而驻守在管理人也有话要说:『我怀疑这是鬼纵火的,昨天有一个男子朝我走过来说要领车,结果他变出了好几个人,我吓都快吓死了。而且最后还把管理室毁掉,机器人。』而警方也採集了这绿色液体带回化验。」余小琪陈光台中报导。
    「天啊!真的闹上新闻了,可是记者应该会把他当疯子吧?」
    「恩,不知道,总之糗大了。」小希说。
    「什么事情啊?」此时陈孝语走到一旁看着电视说。
    「你绝对不敢相信,我们做了一件很疯狂的事情。我们把整个拖吊场给毁掉了。」我小小声的说,就怕厨房那两位会把我跟小希大骂一顿。虽然他们也可能看到这篇新闻报导,但以免遭殃还是安静点就好。
    「骗谁啊。」陈孝语小小声的说。
    「不信你自己看。」小希转到别台新闻,把声音调小。
    「陈孝语我这辈子没看过那么扯的事情,你们到底是怎么破坏成这样的?」
    「就是被那群怪物给追的,而且还是我们第一次看过的怪物。」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情闹上新闻,管理员在电视上持续着疯狂的丑态,完全不管镜头一直在拍他。总之就是把他看到的事情一一叙述在电视上给大家听。还好他没看到我们,只看到朱顺,要不然我可能也被他形容进去了。
    也许我能预知到之后医护人员会带他到精神病院好好休息个几天再让他回家,并且他会主动辞掉那份工作。
    我回到了房间,特地舖了地舖让『我自己』睡。因为陈孝语坚持想睡软的床,还跟我争辩了非常久,最后还是不敌他的『卢』功,掰了个理由说他长骨刺,这个理由让我很傻眼。不过为了我的耳朵,还是让他睡床上。
    「如果我现在回家该有多好。」他躺在床上对我说。
    「你别想了,除非你想害死你的家人。」我看着天花板说:「如果你不跟着我们闯进来,也许今天的结果就是你能回家安稳的睡一觉。但问题是你事情都做了,你就只能躲鬼灭躲到疯掉。乖乖的自己承担后果。」
    他睁大眼睛从床上看了下来。我顿了一下,突然吓到。「躲到疯掉!那么夸张,难道没有解决之道吗?」
    「有啊!不过方法并不完美。我们必须先找到开啟黑患城入口的东西。」
    「黑患城是什么地方?」
    「说来话常,总之就是怪物被製造出来的地方。里面有个大王,叫作史达。他为了夺取烈末城的赤械捲轴使出千方百计,甚至他的手下还製造了鬼灭想杀掉烈末人,而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拿到赤械捲轴。」
    「那把赤械捲轴给他们就好了啊?」
    「千万不能。万一把赤械捲轴给他们,烈末城跟地球就会陷入黑暗期,并且崩毁,因为那是魔法创世物。到时候史达吸收了黑暗的能量,就会变得更强大,我们会怎样就不知道了。」我说:「最主要是把伊伦萨伐跟我爸爸给救出来,这是我的最终目的。」
    「伊伦萨伐又是谁?」
    「伊伦萨伐有个兄弟叫伊伦安特,两位都是海琳的乾弟弟。我六岁那年被伊伦安特的灵魂给托付住,让我接下了这个重大的任务,就是救出他哥哥,伊伦萨伐。伊伦萨伐是烈末城的领主,负责掌管烈末城的秩序与治安。但随着萨伐被抓走的日子越长,烈末城的秩序开始败坏,不时会有黑患的宣导者出来大乱。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才要找到通往黑患城的东西把人给救出来。但问题是现在都毫无线索,无法有进一步的行动。」
    「能够让你遇到那么扯的事情也是算你倒楣。」他叹了一口气。「唉!如果不认识你们该有多好,我妈妈现在一定很担心我,你们实在太复杂了。」
    「哼!你少在那里无关紧要,到时候遇到什么就别哭着求我。我想也不该收留你这种人,简直是自做孽,却要我们承担。」我盖起棉被,准备睡觉。他依旧是个白目性格,但也拿不了他怎么样。
    「算我倒楣。」他用脚趾帮我关掉门旁的电灯电源,唯一光源只剩下他手中的掌上型电动。
    随着浅意识模糊,房内的气温感觉冰凉,身体就像是被冰冷的寒气给扫过一番,全身发麻,起满身疙瘩。
    黑暗的空间,爸爸被一条锁链栓扣在前头的石墙上,周围扬起阵阵的白烟,气温像是冷冻库般的不断下降。他奋力嘶喊:「破恩里,后面!」
    望向石墙,巨大的黑影从底下慢慢升起。我转过头,一双犀利的眼神正目视着我,这个人竟是上次在梦里遇见的那位魁武男子,手中依旧拿着锋利的斧头。
    「别再盲目了,交出来吧!」那位魁武男子靠近我的脸,狰狞冷笑的看着。但我并不能讲话,只能任由他说话摆佈、任由恐惧在心里作乱,回不出嘴。
    他的身子几乎快覆盖住我整个身躯,脖子顿时紧绷不能呼吸。
    这梦顿时让我惊醒。一场短暂的梦,竟让我有如此大的震撼和犹豫,像是被鬼压床般呼吸困难,不停喘息着。
    我站了起来、打开灯,正打算去喝点水解解压。不过正当我打开灯的那瞬间,馀光瞄到一旁,床上只剩翻开的棉被,陈孝语人不见了。我想是不是在厨房或客厅,但找了两遍都没人,大事真的不妙了。
    我拿着短剑跑到小希的房门外不断敲门,「小希!小希!」小希打开门,睡眼惺忪的看着我说:「干嘛?准备上课啊?」
    「不是!陈孝语不见了。」
    这消息使小希的精神突然恢復清醒,「他应该逃回家了吧?我们快点去找他,太危险了。」她立刻从架子上拿下外套还有柜子上的水晶球跟短剑,直接穿着睡衣跑到街上。
    「你知道他家吗?」
    「大概知道方向。」小希搬起路边的一台脚踏车,骑了上去,「快跟上吧。跑步会赶不上的,他家很远。」
    我们两个骑着脚踏车往他家的方向骑去。街上除了黑就剩空荡荡的路面,我只能说陈孝语挑错了回家时机。不!也许我不该这么说。
    经过了五分鐘左右的奔驰,到了下水楠区不断闪烁着灯的ㄈ字型天桥附近,右前方有一条河和家具行,「他家应该就在这附近,快到了。」这时路上几乎毫无车子,安静到连个脚步声都没有的地方。但好消息是,我们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人影不停的在奔跑,还不时回头看,似乎发现我们了。我们可以肯定那就是陈孝语。
    而我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就是现在一群鬼灭正追着他跑,他改换方向朝我们跑来。
    这次鬼灭的数量连我也感到非常吃惊,更不用说正以百米速度衝着我们跑来的陈孝语那惊恐的样子。
    ㄈ字型天桥的灯瞬间暗了下来,周围漆黑一片。「叫他别乱跑,还真是爱乱跑。」黑色影子攀附在大楼还有住家的顶楼关注着我们。此时陈孝语抓住我的肩膀躲在后头,怪物的利爪似乎特地为我们磨的更利了。
    我立刻拿出光火,朝前方丢去,柏油路上燃起了蓝白色的火焰。此刻的我早已厌烦那群张牙舞爪的丑陋怪物。「也好!爸爸的那笔帐还没算完,一群不识相的怪物。」话说回来,我的愤怒似乎能让眼前的火焰燃烧的更旺盛,总觉得心里一直存在着某种怨念正在发效着。
    鬼灭的眼珠子睁的超大,虽然愤恨,但看起来还真不免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直冒汗。
    小希使用念力将短剑移浮在半空中,伴随着水晶球的移动攻击。许多鬼灭陆陆续续的从高楼上跳至地面,而有的则是攀附在大楼之间,不肯下来。
    抽起短剑,三隻鬼灭朝我奔跑而来。我挥舞着短剑,短剑立刻变成两段式的长剑,将他们砍成一半。另外还有一隻不怕死的鬼灭跃过光火张开爪子朝我攻击。我用剑身挡住,将他的指甲给削断。
    他看了被削断的指甲,开始撕牙裂嘴的不停颤抖,愤怒的朝我攻击。看来指甲应该是他身上最值钱的部位了。
    我立刻蹲下闪过攻击,在他腿上砍了一刀。鬼灭拖曳着被截开一半的膝盖围绕着我旋转,瞬间朝我跳跃而来,将我抵制在地,抓伤我的脸。这时我拿着光火往他头上猛力一敲,光体化成火焰碰触到机械自身燃起,整个机械体在我面前开始焚烧。我一脚踢开他,此时的天桥恢復了电力。
    河道旁的绿色围栏被扯断一截,小希吃力的说着:「早知道今天多吃几碗饭,现在念力施动的太吃力,不知道还要休息多久才能恢復。」她用念力将绿色铁围栏丢向正从住家跳下地面的鬼灭。部分鬼灭被撞击到天桥的楼梯上,碎散成一片。
    「红色灯,危险鬼灭。小希我跟你交换短剑。」
    小希立刻丢出短剑,我们两个施以彼此默契互传。
    我拿起光火朝前方的鬼灭丢去,但似乎怎么比都比不过鬼灭的数量。而且不到一下子我的体力也开始渐渐耗弱,脑袋有点晕眩。
    小希施以念力挥舞着我借她的短剑,短剑不断在半空中伸缩攻击,似乎比她原先的短剑还要强很多,地面也随着她流利的攻击多出了好几具机械尸骸。
    陈孝语在一旁看傻了眼。看看这次爱作怪的他是否能学乖点,认真的把我们的话给听进去。
    前面大约还有三十几隻朝我们跑来,中央的光火也快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台警车伴随着吵闹声响从右边道路快速行驶而来。前方的鬼灭无视一台车子的衝撞,群手勾住警车的底部往上一拋,警车飞越发光天桥,整台车撞到分隔岛,摔的稀巴烂。
    他们朝我们跑来,我丢出一颗光火,面对一群鬼灭根本不够。就算有再多光火,也不够我的能量负荷。
    「你觉得我要毁掉天桥吗?」小希迟疑的问。
    「不要,别再闹大了。」我们不断退后,陈孝语已经吓到整个腿软。
    鬼灭依旧朝我们狂奔而来。就在这时,项鍊散出一道光芒,光芒中幻化出雾状的长发精灵女孩。她洒出了一把粉末,剎那间化为能量震波,将整群鬼灭往后弹开。「主人,这是我的守护极限,以后再也没有攻击性了,除非等我一千年后,我才能再次以攻击形势守护你。」蓝光在宝石中渐渐消退,女孩隐退进项鍊里。
    「一千年!」
    「天啊!」小希愣住了。
    周围顿时成了被鬼灭尸骸覆满的废墟,气氛也回归了黑暗该有的寧静。但就在此时,一隻鬼灭从天桥上跳了下来。那隻鬼灭朝我们走来,我拿着短剑防备。他看了看我们,并无敌意的将手递了过来。只见他手中握有一张老旧信纸,看似要给我们的。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信纸。
    在我们正处于疑惑注目于这轮捲轴上,霎时鬼灭跳跃消失在这片黑夜之中。
    抬起头,远处开始鸣起警笛声。「快走!警察来了。」我们骑着脚踏车往回准备逃离。回头看,发光天桥变得残破不堪,这不是我的错,要怪就要怪鬼灭,因为他们全部都得吃上了公共毁损罪的罪名。
    我载着陈孝语,好险后有椅座,不然他就得用跑的回小希家。不是,应该是跑到一半就会被警察抓起来拘捕。
    「你这愚蠢的人。」小希大声骂道,她再也包不住怒火疯狂责备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玩命啊!到底有没有顾虑到自己的生命。要不是我们,你可能就死在路上了,笨笨笨笨笨蛋。」
    「我一直认为你们在跟我开玩笑。」我可以感觉出陈孝语依旧死性不改。
    「认真的!」我跟着骂道,因为实在气不过他这种不顾自己生命的行为。而且载了他之后,回程速度变得更慢,整个人很火大……因为很累。「难道之前的话都是白说的吗?我们从没觉得这好玩过。」
    「我也觉得不好玩,所以我才想回家。」他说:「我觉得和有超能力的人生活在一起好恐怖,我不习惯。」
    「哪种啊,我不是超能力者。」我极力想撇清与超能力这种关係。因为我知道当一般人的可贵。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拥有魔法这种感觉又爱又恨。
    「笨蛋陈孝语!」她说:「我是正常人,但我得庆幸我跟你不一样。不管是超能力还是魔法人,都不该有种族歧视。」她恶狠狠转头瞪了我一眼,但其实是在瞪他。眼神超级犀利,尤其是正在怒火喷发之时。「我.们.并.不.恐.怖。」
    回到了中医店旁,我们把脚踏车归还原位,立刻走回小希家。
    小希的睡衣全都被汗水给吸佈,湿满整片背后。而我也满身大汗,全都归功于陈孝语的功劳。
    「陈孝语,你真的让我们太失望了,我们是认真的。」我从冰箱拿出矿泉水喝。「这下因为你,又可以上新闻了。感谢各大媒体的争相报导,可以找这位闹事非常有效率的陈孝语同学来接受访问,他会很乐意的说:都是我做的。」我虽然那么说,但此时的我却是非常愤怒。
    「陈孝语同学,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我很少那么早起床,今天就特地为了你,我的精神全都花费在这上面。明天你们两都不用上课,乖乖搞失踪就好,问题是我还要上课,情何以堪。好险你没有吵醒保母他们,否则你们两个都完蛋。」她严厉的指责我们,嘘声骂道。但好像明明是陈孝语的错,感觉我也被捲入她骂人的名单里。
    我将目光注视在手中所捆成的捲轴。拉开束条,摊开纸张过目了一下,正在斗嘴的两人也顿时安静了下来。我们三个同时坐在厨房里讨论着信里的内容。
    来自我的问候:
    你们最近在黑患城世界闯出了非常大的名号,就连史达对于你们的勇气也给予一番讚赏。
    经过了我的调查,你叫作破恩里对吧!也许你该庆幸自己还没死,因为你的父亲在我们手中。
    我知道你们现在正想寻找通往黑患城的入口,但却无所适从。我想这也是许多烈末城冒险者的心声。
    看在你最为特别,是个地球人还是孩子的份上,我就没採取激烈手段。
    想来拯救你的父亲和领主吗?很简单。
    提示你们几个地方。下面的提示都是取得黑患城通行物的地方,全都在台湾岛屿的范围内。不过碍于我个人的要求,我不能明确的跟你们说明地点,也不能提示黑患城的入口处。
    等待你们的来临,请记得带着赤楔捲轴。如果不能接受这要求,请视同废纸。
    切记:这是场冒险游戏,如果没有心理准备,请放弃打算。如果准备好了,请切记带着赤楔卷轴。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这些地方。
    每过一关将会有一块铁片掉落利用那铁片就能到达黑患城。
    1. 大十角螺丝暗时机
    2.黑暗雨水异常的雨天
    3.蜘蛛球北方的人间仙境,绿湖之境
    4.火炎树枝满是沙土的荒凉之地,突显在树林的前方
    5.特别砖块人来人往之处,砖中,近之地
    「太好了,终于有通往黑患城的线索。但是……拜託!这都没有说什么地方,只提示这些,叫我们要去哪里找?」我好不容易高兴了一下,但看到后头这些提示又开始懊恼了起来。
    「去问问看戈单教授吧!他应该很清楚。」小希说:「等等五点半我先送你们去烈末城。你的传送武器我先还你,先别纪录传送点,到紧急时刻在纪录,这样对你比较有帮助。」
    现在差不多快五点了,小希和陈孝语在讨论完信件的内容后已经去补眠。而我因为爸爸的事情,还有手上的这封信睡不着。想的不是猜测的地点内容,而是连点消息都没着落的黑患城入口,到底在哪里?
    「到底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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