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遇本来就不是为了得到白风的帮助,她拒绝司康后,拨动八卦指尖陀螺,直接将司康从哪来打回到哪里去。
    司康离体,白风瘫痪在凳子上,她双眼失神,毫无任何对外界的反应。
    齐遇叹了一声:废了。
    活人附体尚且会失忆,更何况是被降临的灵魂,这样的灵魂恐怕投胎转世也只能成痴傻儿。
    前提是她还能转世成人。
    齐遇唤来阴差:“带进地狱服刑。”
    另一边,牟安在审问洛宁为什么杀齐遇,洛宁索性眼睛一闭,不听不看。
    牟安气得牙痒痒:“文明执法怎么就蔓延进阴司了,我好想上刑!!”
    齐遇按住他。
    “洛宁是吧。”齐遇打开她的档案,她的人生履历干净到诡异。
    洛宁这辈子做得唯一一件能被称为违法犯罪的事就是想杀齐遇。
    齐遇道:“你可以不回答,我来说一下事情发展,洛宁,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你想杀我。”齐遇先敲定这个大前提,“你准备了两辆货车和几十只流浪猫狗,你本意是想让第一辆车撞死我后,再安排另外一辆车用动物的血在我的尸体外画阵。那个阵到底有什么作用我还没有搞清楚,不过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将杀人这件事安在邪教头上,邪教是司康留下的。”
    齐遇注视着洛宁:“可惜你没料到,我身上带了祸鬼,在祸鬼的作用下你神智受到干扰。原本你只需要隐藏在幕后操纵这一切,而不是现在坐在我对面受阴司审查。”
    洛宁猛然睁开眼,她的目光里充斥着阴狠歹毒。
    “你该死!”洛宁诅咒道。
    “大概吧。”经过这三天的经历,齐遇已经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洛宁,你是幕后主使,那些流浪猫狗的生命需要你付出代价,你准备好下地狱了吗?”
    齐遇让阴差把人带走,牟安问她:“你不问问洛山宣的事?”
    “她敢说我不敢信。”
    开玩笑,鬼话能信几分。
    “对了,”齐遇安排牟安,“我要出门几天,有事你给我发邮件好了。”
    “又走,你这带薪追老婆也太惬意了。”至死单身的牟安发来质问。
    齐遇耸耸肩:“你老婆要是曾经是山神,你也可以。”
    牟安摇头叹气:“一路平安,早点回来,等着喝你俩喜酒呢。”
    “行。”
    非科学所和市公安局互相交换了口供,洛宁在真正的地狱面前崩溃,承认下一切,而真正的卢云认出白风曾经是自己的病人,在阴魂的帮助下,曲铭顺利找到能够公之于众的证据。
    不过随着白风的魂魄破碎,齐遇也很难弄清楚邪教教徽到底有什么用。
    她只是对这个阵法感到不安,可遍查阴司,也并无记载相关的阵法。
    在飞机上,齐遇将邪教去过的地方连接起来,让她感到最大不安的便是邪教的行动轨迹能够与他们的教徽吻合。
    曲铭将邪教情况上报,他提议在各地建立联合专案组,专门铲除此邪教。
    不管那些藏在阴暗里的人有什么勾当,总会有人披襟斩棘,让阳光照耀。
    齐遇下飞机,还是杜仲来接得她。
    “不怕我杀了你?”杜仲问她。
    齐遇拿着教徽问他:“这个阵法到底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不是洛山宣的人却还是想杀我,整个阴司和我结仇的只有司康,想来你应该是司康的同谋。你和司康职位相当,除他以外,就只有你知道了。”
    “还挺聪明。”杜仲道,“它没有任何含义。”
    “可是…”
    没有含义的话,邪教的人为什么如此狂热?
    “先上车,你有个小伙伴前天从这边借道下了阴路。”杜仲打开车门,“路上慢慢讲。”
    “司康贩卖阳寿的法子是从我这学来的。”车上,杜仲道。
    齐遇握好安全带:“我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
    “一开始,我只是想喝一杯热茶。先说好,养蛊的事我没干过,我顶多是让那些人拜我,这杯热茶我到现在都没喝上。”
    杜仲看着教徽,叹了一声:“这个教派,是我创建的。”
    齐遇:“我现在开始惊讶了。”
    “那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那会儿混乱,管得也不是很严,我借用贩卖阳寿的机会组建出教派,让教徒们供奉我。我创建这个符号,只是为了让大家互相之间能认出来而已,并没有通过它做过什么事。后来司康查到我,他想加入我的生意,我知道与虎谋皮最终必会付出代价,便骗他借用教徽收集念力,以念力行走阳间。”
    “看来司康很相信这件事,”齐遇道,“可为什么现在…”
    “那大概是因为,我创建这个教徽的时候,在泰山府君那注册过。”
    “啊?”
    齐遇震惊:“还需要去泰山府君那里注册吗?!”
    “对啊,”杜仲道,“还需要签字画押的,以后出了事总要有人负责。司康颇为热衷阳寿倒卖,我筹谋数年骗得他的信任,将这个教徽的负责人更改成了他。”
    齐遇赞道:你可真是,擅长两手准备。”
    杜仲作为这一切的开端,竟然到现在还能保全自己。
    “冒昧问一句,阎罗王是怎么挖到你这个鬼才的?”
    杜仲:“人都死了,总要长点教训。”
    “那这个教徽完成之时…”
    杜仲替她回答:“泰山府君亲至。”
    齐遇靠紧自己的小座位:“突然感觉我不用忙了。”
    泰山府君,阴司的顶头上司,统掌城隍体系,且令城隍独立于十殿阎罗之外。
    所以,杜仲道:“你觉得十殿阎罗会让泰山府君知道这件事吗?”
    齐遇沉默了一下:“首先,十殿阎罗需要先知道教徽的事。”
    此时正好是红灯,杜仲有空转头看她:“你不是已经做了。”
    齐遇倒吸一口凉气。
    教徽暴露后,齐遇遍查阴司资料寻找教徽相关信息。
    于此,十殿阎罗当知!
    十殿阎罗必定会阻止教徽完成,而此时明白一切的司康若是选择同归于尽,他当散出全部手下去完整这个教徽。
    两相博弈,洛山宣渔翁得利——他已经将那些恶事栽赃到邪教的头上。
    泰山府君会不会降临和他没关系,除非…
    齐遇道:“管潇涵知道了对吗?”
    杜仲很开心齐遇能够想到这一步:“司康把人借给了管潇涵去对付洛山宣,我告诉他司康也许会选择息事宁人,管潇涵可不愿意他能逃出去。”
    有管潇涵在,洛山宣难以逃脱,泰山府君降临之时,全员认罪。
    所以,现在的洛山宣一定会放出全部人手追杀管潇涵,而管潇涵正在阴路找津元。
    齐遇热血凉透,她不得不说:“杜仲,你真的好算计。”
    杜仲道:“现在,你得祈祷津元能赶在泰山府君降临之前洗脱自己身上被牵连的罪孽,不然,她也会受罚。”
    然而,城隍已死,唯一能洗清津元罪孽的方式也能将津元害死在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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