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到了同门,还去找什么窥天镜呢?她的身子在半空一转,便向着那剑意升起之处笔直而去,阿古见她脸上不善,却是不明所以地唤了两声,见墨沉舟不回头,便对秦臻纳闷道,“她吃错药了?”不是说好去取宝么?
    秦臻的眼睛却只是觑了他一眼,也不解释便紧跟墨沉舟而去,独留怔在原地的阿古一人傻在半空之中。
    什么人啊这是!阿古亲切问候了一遍墨沉舟的几代祖先,却是一边追一边叫道,“等等阿古大爷!”
    仇清却是见此犹豫了片刻,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与楚行哲道,“八成是打起来了,阿哲,我欲与墨沉舟联手,你觉得如何?”这个决定却是有些危险。墨沉舟到底不是东海修士,若是这一次不能与墨沉舟一起将自家那几个敌手彻底斩除,只怕日后仇家与楚家就更为艰难了。
    “好!”楚行哲只说了这一个字便无声了。
    然而仇清却还是自好友的眼中,看到了同生共死的情绪,却是对好奇地看了过来的殷泽颔首片刻,便随着墨沉舟冲了过去。
    墨沉舟不知仇清已带了这般坚定的决心。数里的距离并不很远,与如今身为大乘的墨沉舟而言不过一瞬,然而待得眼前的一幕映入眼帘,却使得墨沉舟勃然大怒。
    但见得一处被灵力冲击得七零八落的地面上,凌云宗与靖元宗的修士皆被围在其中。而同被围困住的,却是还有十数名的东海修士,此时却是比两宗修士凄惨多了,墨沉舟一眼便见到两名散修身上皮开肉绽,却是伤可见骨。而围困众人的,竟然也是东海修士,墨沉舟定睛一看,却正是乌家的两位散仙带头。
    察觉到有人闯入,那乌尔却是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见是墨沉舟等人,却是目中闪过几分怨毒,阴声道,“臭丫头,之前本仙还在想怎么将你找出来,却没有想到你竟自投罗网!既然你送上门来找死,却也怨不得旁人了!”
    墨沉舟却是冰冷地看了这人一眼,之后便飞落在两宗修士之中,对迎上来的贺清平低声问道,“掌教真人,我们可有人出事?”
    贺清平却是“咦”了一声,显然是感觉到墨沉舟此时流露出的气势与之前不一样。虽然心中颇觉古怪,却也没有敢往这丫头已然进阶大乘上想,此时也不容他多想,只轻声道,“有两位长老受伤,不过倒是没有太大的妨碍。”他迟疑了一下,却是传音道,“到底不是专门对付我们,旁边的东海修士,已经被那乌家斩了两位散仙了!”
    墨沉舟管东海死了几个人,知晓自家无事,便松了一口气,又将炼制的灵丹塞给贺清平,便道,“方才我师伯拔剑了?”
    “只是震慑,却是叫乌家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凌云宗与靖元宗同来了两位大乘修士,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这乌家一出场,便是数名散仙与大乘修士,又携着斩杀东海散仙之势,便是两宗也不愿在此时轻举妄动。
    这二人低声传音,却听得一旁那被围困的东海修士之中,传来一声呵斥,“乌尔!你们乌家,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同为东海修士,为何要斩杀我家老祖?!你就不怕今日之事被东海诸世家得知,治你等之罪!”
    “杀了也便杀了,你们等耐我何!”乌尔的面目却是狰狞一片,阴声道,“若是你们皆死在此间,东海之中,谁又感与我乌家相抗?到时不是我乌家被治罪,反倒是你们这些世家,都要在我乌家面前俯首贴耳!”说罢,却是一阵狂笑道,“蠢货,真以为我乌家,就只有平日里的那么点实力?好好看看!你们之中,又有谁能及得上我乌家之势!”
    墨沉舟扫过一眼,却是见得那乌尔身后,还站着几名散仙,然而那散仙却是气息飘散,显然境界不太稳固,然而便是这般,加上他身后的那几名大乘修士,也是十分棘手了,却是与贺清平道,“这乌家筹谋多时,只怕也不会放过我等两宗,却是要小心。”一边说,却是不动声色地将无数灵石向着阿禹的空间拨了过去。
    感觉到阿禹正在飞速地吸收灵石,墨沉舟却是脸上漠然,背上的戮血剑也是蓄势待发。
    敌人多又如何?斩杀便是!
    这修真界哪里是讲理的地方?乌家仗着势大,便随意欺凌东海其他世家的修士。那么墨沉舟也懒得客气,索性将这些修士一锅端了,也省的日后又被找麻烦。
    贺清平却不知墨沉舟底牌不少,然而见得阿古与秦臻在此时落在了墨沉舟的身旁,却是心中一块大石落定。
    两宗修士在j□j层之中挣扎的灰头土脸,本就灵力不济,却有赶上了乌家的围剿。贺清平正在心中暗暗叫苦,却没有想到时来运转,阿古竟然回来了,却是令他不再担忧乌家的散仙。
    这些散仙再厉害,也就是散仙,只稍稍比大乘修士高了一筹。比起阿古真正的仙阶实力,却是差了许多,既有了阿古,贺清平便有心思问道,“你又进阶了?”这一次,该是化神中期了罢?
    “大乘。”墨沉舟却是觉得背后的某处空间之中开始隐隐地散发出气势来,只简短地说道。
    贺清平的眼睛瞪起来了,看了墨沉舟半晌,却是苦笑了一声道,“你这速度可太吓人了啊。”这不是要人命么,怎么就一声不吭地进阶大乘了呢?
    莫非日后,自己还要叫这丫头一声祖师?
    一想到那种未来,贺清平的脸便不由自主地青了。
    墨沉舟不知道贺清平的心中已经发散到这个地步了,眼见得那些被围困的东海修士之中有人面上带了几分惊慌,却是心中一动,之后见沈谦眼含关切地看了过来,脸上一软,却是传音道,“师伯,天元宗的传承弟子拿到了。”见得沈谦的目中果然流露出惊喜之意,便道,“等一会儿斩了乌家之人,弟子便将传承交给师伯。”
    对于天元宗的感情,沈谦明显要比墨沉舟多得多,重建天元宗这等大事,比起墨沉舟来,还是沈谦出头更为合适。
    而这乌家竟然敢和妖祖联手,墨沉舟却是对斩杀乌家修士没有半分压力。如今却是与阿古传音之后,就等阿禹到位便动手。
    正在此时,却听得乌尔阴测测地说道,“诸位,多等了这么久,你们也算是捡够了便宜,倒不如让为兄送你们上路如何?”
    他话音刚落,却是立时反手一剑,便将那对面的一名元婴修士斩成了两段。余下的修士却是大呼了一声,数名散仙向着乌尔冲来,然而更多的修士,却是转身而逃。见那些修士想逃,乌尔却是恶狠狠地笑了一声,之后手一挥,示意身后的修士追击,之后的目光便落在戒备地看着他的两宗修士身上,怪笑道,“诸位竟然不逃,真是胆子不小。”
    “我两宗万载以来,从无逃离的修士。”墨沉舟的身后,凌云宗的大乘修士慢慢地说完,却是与两宗修士一同拔剑,向着乌尔指道,“便是尔等势大,与吾等,亦唯有死战不退!”
    “老匹夫,你倒是会说话!”乌尔并不将唯有两名大乘的两宗修士看在眼里,只一挥手,便有三名大乘修士狞笑着向着两宗扑来。两宗的这两位大乘修士却是温和地看了身后的弟子一眼,目中闪过几分坚毅,之后便与那三名大乘修士战到了一处,死死地拖住了这三人。
    “看到他们,我便想起了从前。”阿古却是怔怔地看了那虽然落在下风,却拼劲全力缠住了那三名大乘修士的老者,口中轻声道,“当年大劫之时,天元宗之人,也是高阶修士顶在最前,只为给自家的弟子挣出一条生路。”顶在最前,也是死在最前。当年的天元宗,仙阶与大乘最先陨落,之后是化神、元婴,最后才是那些低阶弟子。
    墨沉舟却看着那两位大乘修士,目中闪过几分异彩,之后便冷哼道,“既如此,我等还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她的手中便是一道血色弥漫的剑光向着那东海修士横斩而去。而她的身后,一架傀儡缓缓而出,却是对着那远处的乌尔,一剑劈下。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人家会说,这女主要发威了么飘走~~
    ☆、247
    墨沉舟这一剑极度锋利,在一旁旁观的众修士便见得一道强横的剑意冲天而起,直扑那战作一团的几名大乘修士。那剑光极快,东海的三名大乘修士却是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杀意逼来,正背对着这股剑芒的那名大乘却是反应极快,反手便向着身后抛出了一件防御法宝,正要松一口气,却见得对面的同伴的眼中满是骇然,不由的心中一紧,正要逃离,便听得身后一声击破什么的爆响,之后便感觉到背后一凉,彻底失去了意识。
    将那东海修士斩做了两段,墨沉舟这才冷笑一声,向着那乌尔的方向看去。阿禹的一剑凶悍异常,却是顷刻间便将那乌尔四周的空间牢牢锁住,使他动弹不得。那乌尔面上恐惧之际,却是感觉到身旁的一名散仙抛出一物向他砸来,立时便将他砸出了剑光之外。然而他身后的散仙却是没有这般好运,在那剑光劈来之时被一剑斩得彻底消散,而那剑芒去势不减,硬生生将东海的几名高阶修士斩成了齑粉,方才在j□j的灵气之中消散开去。
    眼见得自家这短短数息,竟然陨落了这般多的高阶修士,那乌尔却是心疼的满面怒色,然而紧接着,便是心头一紧,忌惮地向着那面露讥诮之色的红衣女修看去。
    自一开始,他便没有将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中,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被这小辈逼迫到这个地步。心中恨极,乌尔却是对着墨沉舟恨道,“你这小辈,究竟想要如何?”
    “想要如何,你不是已经看见?!”墨沉舟却是冷笑道,“既然胆敢围攻我凌云宗修士,就要有所觉悟,付出血的代价!以三对二,你乌家好厚的面皮!莫非这就是你乌家的传统?简直无耻之尤!”她此时,却是将与两位祖师对敌的那两名大乘修士抛在了脑后,只一门心地对上了乌尔。
    方才与那东海大乘作对,不过是因双方人数不等,忧虑自家祖师吃亏。此时见得两位祖师一人缠住了一名东海修士,且并不露下风,墨沉舟也不会任意出手。大乘修士自有尊严,怎么会允许旁人在其中插上一手?便是同门也绝对不行。
    乌尔却是被墨沉舟几句话气得浑身乱抖,眼看着那不远处的两名大乘修士渐渐不支,然而却在墨沉舟笔直地指住了己方修士之时,眼见得那诡异的傀儡肃杀地转头看向自己,竟然不敢随意乱动,只怒道,“这是我等东海内部之事,尔等凭什么随意涉足?难道尔等两宗,是真的要与我乌家为敌?!”
    “既是血仇,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墨沉舟却是嗤笑道,“方才围困我宗修士,为何你不这般说起?姓乌的,若是你真的有胆子,大可以与我公平一战!若是没这本事,便痛快儿地闭上你的嘴!瞎了你的狗眼,真以为我凌云宗是软柿子?你也不去问问,我凌云宗怕过谁!”
    话音方落,却是手中戮血剑血光一闪,反手便是一剑,竟在乌尔的面前,将那傻傻地站在远处的东海修士斩成了肉酱,眼看着那血雨纷纷扬扬地洒下,却是浑身突然爆发出一股暴戾庞大的威压,向着四周扩散,那一张脸上,却是漠然至极,向着那心疼得浑身发抖的乌尔森然道,“便是这般,杀了也便杀了,你乌家,又能奈我何!”
    她身后的傀儡,双目之中却是在此时突然爆发出一道漆黑的暗芒,自墨沉舟身后一步迈出,竟是手中大剑高举过头,一身气势神威如狱,向着乌尔的方向狠狠劈下!
    感觉到一股几近虐杀的剑意扑面而来,乌尔却是想到方才的那股剑意,竟不敢相抗,低吼了一声,立时卷住了身旁的几名修士向着远处飞逃。而那来不及跟上的修士,却是被傀儡一剑斩至,墨沉舟便感觉到一股浩大的灵力在此间飞荡,一切平息,眼前竟是空茫一片,竟是将那些东海修士尽数抹去。
    此时见那乌尔逃了,墨沉舟却是不以为意,只眯着眼睛看住了还在缠斗在一处的东海修士们。然而却是不肯再动手,只做壁上观。此时赶来的仇清却是见得那被压住的诸世家修士之中,仇楚两家的修士赫然在内,眼见得自家落在了下风,却是满目哀求地看住了墨沉舟,央道,“墨道友……”
    方才墨沉舟的战力仇清却是看得清楚,从前那点算计早就烟消云散,如今却不过是希望墨沉舟能救自家长辈一命。
    墨沉舟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看着那群修士许久,似在忖思什么,之后却是目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中一转,众人便见得一道刺目的剑光向着那群东海修士而去,之后便感觉到四周一阵的灵力动荡,那剑芒炸成了无数的剑芒,将那些修士尽皆绞碎。
    而此时,却是又有两名大乘修士的尸体落下,砸落在一旁的土地中。墨沉舟便听得头顶上传来畅快的大笑声,之后便见得两宗的两位大乘祖师含笑落在了自己的身旁,自家那位还拍了拍她的肩头赞许道,“沉舟,做的好!”
    俯身谢过了自家祖师的称赞,墨沉舟便目光森然地看住了那诸世家的修士。这两位大乘修士竟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边,突然传来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暴戾意念。骇然地转头,却是见得方才还彬彬有礼的自家弟子,那张美貌绝伦的脸上,此时闪过择人欲食的凶狠与暴虐,一双不知何时化作了竖瞳的眼中,竟然满是冰冷的杀意。
    正暗道了一声不对,这两位大乘修士就要制住自家弟子,却见得她的身上,突然闪过了几道金芒,之后便见得她闭上双目,许久之后,一身恐怖至极的杀念方才消散。
    墨沉舟却是在此时,全力运转明王经,将那股金色的佛力在经脉之中飞快地游走着,将那股一直压制,不知为何突然爆发的杀伐之意慢慢化解,之后也懒得再与那东海世家的修士多做纠缠,只是冷冷说道,“滚!”
    却是在此时,她身旁的大乘祖师却是望着那仓皇逃窜的乌尔几人皱眉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怎么可能!”墨沉舟冷笑一声,却是向着那远处看去。便见得此时,那乌尔逃窜的方向,突然蹿出了一条蛟龙,这蛟龙却是一条蛟尾狠狠地向那乌尔甩去。便听得一声惨叫,那乌尔却是立时被抽得烟消云散。而那残余之人,却是惊恐地向着另一处逃去,而墨沉舟正要动手,便听得身旁又是一声嘶吼,那傀儡竟然又是一剑贯空,直将那几名修士彻底斩灭,方才退回她的身后。
    墨沉舟无语地看了这傀儡一眼,觉得这个家伙似乎好不容易放一次风,竟然兴奋到忘记了自己是用什么行动的。方才那几击也就罢了,这最后对付几个小喽啰,这个家伙竟然也要伸手,却不知又浪费了多少灵石。若不是墨沉舟当日在海宫之中发了一笔横财,如今都恨不能抱住这傀儡的大腿哭出血来!
    恶狠狠地看了这败家的傀儡一眼,墨沉舟却是不耐地对那还不肯离开的东海修士道,“怎么还不走?莫非还要我来送你们不成?!再敢多做歪缠,别怪我墨沉舟剑下无情,送尔等与那乌家做伴!”这东海世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与乌家相比,却是一丘之貉,墨沉舟哪里愿意和这等人多说。
    然而那诸世家的修士,面上闪过屈辱之色,却依旧固执地停留在此处,见得墨沉舟面色越发不善,其中一名修士却是咬了咬牙越众而出,对着墨沉舟施了一礼道,“方才道友出手相救,我等实在感激万分!然而那乌家,除了乌尔之外,却还是有一位乌叁,我等自认不是那乌叁的对手,还请道友出手相助!”
    打蛇不死必留后患,墨沉舟本就和乌家结下了血仇,自是不会放过乌家修士。然而却不代表会受到这些人的支使。闻言却只是冷笑道,“乌家如何,还用你来告诉我?你们会不会去死,又与我何干?你们就真的以为,凭着几句话,就能叫我去为你们拼命?也不看看你们之中,谁有那么大的脸面!”
    她这般断然拒绝,又极具羞辱,那诸世家的修士却是个个目中闪过几分恼怒,然而想到那方才提到的乌叁,却是立时便目光黯淡了起来。而那方才的修士犹豫了许久,见墨沉舟毫不动摇,竟是求救地看了她身后的两宗修士一眼,哀求道,“烦请道友救我等一救,若是道友愿意相救,若能离开此境,我等愿以凌云宗与靖元宗为客卿,共享东海!”
    墨沉舟却是被这般大手笔听得一怔,立时询问地看向贺清平。眼见得自家掌教微微颔首,却是眯着眼睛道。“口说无凭,叫我如何信你?”微一思索,却是自储物戒之中翻出了一张绘满了金色符箓的契纸道,“还请诸位,立下血誓!”翻脸不认人之事,不知墨沉舟会干,这帮修士若是日后反悔,墨沉舟也只能干看着罢了。
    那符纸飘在了半空,诸世家的修士却是皆面色发苦。这般滴血其上,便是极恶毒的血誓。日后若是旦有人敢反悔,便是满门应誓,鸡犬不留。只是又想到,这血誓还好,若是撞上了那乌叁,只怕这些人皆要没命,到时东海诸世家高阶修士凋零,乌家独大,到时诸世家皆要受乌家奴役,那才是倾门之祸。叹息了一声,这些修士便一个个地上前,逼出了精血落在了契约之上。
    眼见得血契完成,墨沉舟便一把将那契纸招了回来,细看了一遍,见没有人做鬼,便往着眉开眼笑的贺清平的怀中一扔。却在此时,便感觉到那数十里之外,陡然升起了一股凌压天地的威压,而其中,却是隐隐地混杂着淡淡的妖力,便心知此时百幽狱的修士已然与那妖祖对上,心中却是一紧,也不再理睬那些骇然向那处看去的东海修士,只对着两名大乘修士一揖道,“祖师,且让弟子前去支援!”
    “快去!快去!”眼间墨沉舟不多时便给自家宗门寻了这么一大笔好处,凌云宗的大乘修士却是和颜悦色道,“且要小心。”
    墨沉舟低头应了,却是脚下一跺,便向着那处疾飞而去。她的身后,秦臻却是紧紧跟随,护卫在她的身侧。
    眼见得秦臻跟着墨沉舟离去,那位靖元宗的大乘祖师却是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之后便含笑对身旁的凌云宗祖师道,“凌云宗的运道真是极好。我观此子气息绵长,根基稳固。此后凌云宗一门三位大乘,可堪为诸宗之首!”墨沉舟性情果断狠辣,一出手便是雷霆。这样的大乘修士在一旁虎视眈眈,若不是靖元宗与凌云宗万年交好,只怕要夜不能寐了。
    那位凌云宗祖师只是捋须而笑,贺清平却是走上前来淡笑道,“更重要的是,这孩子心性纯良,便是到了如今的修为也并不狂傲骄横,尊师重道,实为我凌云宗之幸。”到了今日,墨沉舟在贺清平的面前仍执弟子礼,这般为人,便是贺清平都不得不叹一声其心性谦和。
    那远方涉及到仙阶争斗,两宗修士却是不敢随意牵扯其中。却是在此时,贺清平便见得默然许久的沈谦缓步上前,轻声道,“两位祖师,沉舟离去前,却是留下了此境的一些讯息,我等不若前往一探如何?”
    一旁偷听的东海修士,陡然竖起了耳朵!
    ☆、248
    经过暴乱层中的一番挣扎,东海修士早就已经灰头土脸。更兼被乌尔不由分说蹂躏了一把,如今东海世家修士那满脑子的雄心壮志早就烟消云散。待一清点这一段时间来的损失,竟恨不能嚎啕大哭一场。便是方才,也不是没有修士战死,比起在这秘境之中得到的,这一回却是亏大了。
    倒是这一开始没有被东海修士放在眼中的修真界两宗,竟然没有伤到元气。及看到那人群之中,竟然还有一名小小的金丹修士的存在,那张小脸儿上竟是半分尘土都没有沾上,身心受创的东海修士们终于彻底颓了,不得不承认,这小小的两宗修士,竟是比他们要强得多。
    到了如今,被墨沉舟逼迫签下血誓的那点子愤慨早就烟消云散了,待又听到沈谦之言,知晓他能够找到秘境之中机缘的信息,刚刚还一副爹死娘改嫁苦逼到极点样子的东海修士们终于来了精神,互相以眼神交流许久,便见得一名中年模样的散仙上前了几步,带着几分渴望地说道,“诸位道友,如今我东海已与诸位定盟,秘境之中多有凶险,不若我等同行如何?”
    这亏了也就亏了,可是若是接下来在好处面前还不争取,那这一干人等还冒死来这秘境做什么?旅游么?
    若不是墨沉舟实在强悍,身边又有两位明显是仙阶的存在,东海修士还会和贺清平说这么多?早就围攻而上了。
    贺清平见这些家伙老老实实,却是与沈谦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含义深刻的笑容来,之后却是叹道,“道友这却是不知了,这秘境之中的消息我们虽然有些,只是到底是我那弟子历经艰险得到的。只有我两宗倒是好说,若是与诸位同行,却只怕我那弟子得知之后心有不悦。”
    他开口闭口墨沉舟,那中年果然脸色一僵,想到方才那女修发威,竟是连散仙都抵不住她一剑之威,将那一击放到自己的身上联想了一把,竟不由打了个寒战,之后便在贺清平炯炯的目光中笑道,“道友说的极是,若是在下,只怕也会这般。不过……”他迟疑了片刻,之后却是在身后诸人与他传音之后脸上微微一惊,许久缓了面容道,“这件事倒是好商量,道友有什么意见,便与我等说出来共同参详如何?”这竟是任由贺清平开条件了,对于向来在东海恣意妄为的东海修士来说,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退让。
    仗势欺人、欺凌弱小什么的,贺掌教最喜欢了,况且东海修士还不是什么弱小,而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大肥羊,贺清平深情地看着这些带着几分就义状引颈待宰的羊祜们,脸上露出了一个森森的笑容来。
    不提东海世家诸修被贺清平折磨的欲仙欲死,不得不捏着鼻子同意了无数丧权条款,却说墨沉舟一路冷肃着脸往着那灵气爆发之处而去,却是在半途,冷不防自那虚空之中,飙出了一道凄厉的冰冷剑光。这剑光直扑墨沉舟,竟是气势汹汹,势要将其斩在剑下。
    墨沉舟却只是眼珠子向那剑光一转,便继续疾飞,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来。她这厢不做防御,眼看着那剑光便要得手,却是见得她的身旁,一道人影突地一闪,秦臻寒着脸反手就是一剑,将那剑光披散,之后便在无数灵力碎片之中,一剑贯空。
    这一剑刚刚出手,墨沉舟便感觉到身边泛起了一股令人心中惊颤的极寒之意,诧异地向这秦臻看去,却见得这青年俊美的脸上,竟然仿佛笼罩着一层冰霜,再也没有了半分人气。而那双没有半分感情波动的瞳子,却是看住了那剑光所至之处。
    这几人便是此时,也是半分不停。直到飞出了此地数十丈,方有无数的鲜血在那虚空之中飞飚而出,之后便有一名被冰冻成了坚硬人像的修士缓缓现出,与那之后被冻成了冰的血水一起寸寸龟裂,化作了冰尘。
    不过是个化神修士,墨沉舟并不在意。然而秦臻刚刚进阶,进阶并不十分稳固之时竟能一剑斩杀同阶,却是令她心中惊讶无比,及至想到了当日罗宁的馈赠,便转头笑道,“师兄好厉害的一剑,可是罗仙之故?”
    秦臻默默点头,见得墨沉舟的目中全是为自己喜悦的笑意,也是目中闪过温和。
    当日罗仙离去前,曾在墨沉舟低头深思仙界之事,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与他偷偷传音,言及到他与墨沉舟的种种,却是与当年即墨青蘅与罗宁之间没有半分不同,其中忧虑万分,然而秦臻的心中,却是对罗宁之言并不重视。
    墨沉舟与秦臻,怎么会与他二人一样?
    哪怕是真的有那样的一天,秦臻也相信,哪怕是他二人会因宗门而拔剑相向,然而彼此的心中,那份情谊也绝对不会改变。哪怕是战死在对方的手上,也只会是光明磊落的对决,而不是阴晦的猜忌和欺瞒。
    就算是死,这份情谊都不会被蒙上任何污点。
    “罗宁倒也是个人物。”墨沉舟呲牙一笑,扭头道,“这个家伙,虽然与我等有仇,然而行事倒是极大方,可惜了。”可惜的是,墨沉舟与罗宁及即墨青蘅,始终都不可能毫无芥蒂地相互以待。得了两仙多少,墨沉舟都会还回去多少,却不能如与秦臻一般,彼此之间都不知为对方做了多少都不会放在心上。
    心中一叹,墨沉舟便转头,目中一狠,抬手便是往着一旁一剑挥出,却是将一处突然冒出了头来的两名东海修士斩做数段,口中冷笑道,“这乌家,真是百般暗算,看来却是早就没安好心!”这几名修士隐在此处,只怕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而是计划消灭那些东海世家在乌尔手中逃脱的修士。这般赶尽杀绝,只怕是乌家对这东海早就起了称霸之心。
    只是这心思却委实可笑。若不是当日在东海见到了那位仙阶的真龙,又有吞海王现世,墨沉舟还能对乌家的雄心大志叫一叫好。谁不喜欢做人上人呢?可是有了那两位仙阶的存在,这乌家还敢打东海的主意,岂不是找死不看日子?就是一借住的,你称自己一句东海霸主试试?不叫海兽淹了就不叫仙阶海兽!
    这想到这里,墨沉舟正觉得感慨,便听得身旁,传来了一个唧唧歪歪的声音,“喂,墨沉舟,阿古大爷干的不错罢?你可别忘了,那小麒麟是阿古大爷的,别让别人跟蛟抢!听见没有!”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儿,蛟可是很辛苦的,总要给些奖励罢?!
    墨沉舟真是觉得头疼,含含糊糊地与这贪吃成性,此时目中已经浮现出幸福憧憬的蛟龙答应了一声,便也烦了这苍蝇一般总是冒出来的东海修士,也不多说,意念与身后的阿禹相连,便见得傀儡的目中暗芒一闪,却是一道带着弧度的巨大剑芒出现在他的眼前,之后却是剑光一闪,这剑芒脱剑而出,向着几人的前方横扫而去。
    仙阶傀儡一剑之威,此界之中能够抵挡得住的真是不多。至少乌家的修士是抵挡不住。墨沉舟便见得眼前仿佛下了一场血雨一般,无数身首异处的修士自隐匿之处显出了身形,向着下方栽倒而去。对傀儡解决的速度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满意,墨沉舟便是身形数闪,几息之后,便在更远的地方显出了身形。
    这般连闪数下,墨沉舟便到了那灵力暴起之处,一见那处,便是红了眼睛。
    但见得她的眼前,却是百幽狱的诸修结成了一个大阵,墨家三祖立于众人之前,正面无表情地不断挥剑。他的身后,数名修士将灵力汇聚于墨家三祖一人身上,这才维系住了他不断的攻击。然而到了如今,却也露出了疲态,更多的也不过是在依仗阵法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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