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贺祎前往洙州过去半个月有余,城中突然出了一件大事——一种的从未出现过病症在城中传播开来。
    这种病初期会发生患者眼白变红,伴随咳血、发热、浑身颤抖的现象,到患病中期患者会手脚抽搐,持续发热,呼吸困难,身长癞疮,到后期就会因为呼吸原因窒息而死。而且这病的可怕之处在于会出现人传人的现象。
    最开始是城北几个的乞丐患上这种病,他们没钱看病,死了也用破草席一裹扔在乱葬岗,没人会在意乞丐的生死,大家也都不知道是人死了是因为这个病,无人放在心上,就导致这病没有被及时发现。
    直到有位教书的先生患病死去,这事才如平地惊雷般在崇春城里闹得沸沸扬扬。
    各家宅都赶紧关上大门过自己日子,但是这病传播之快不在人预期之中,没等反应过来,各处就都已经有人出现前期征兆了。
    城里各处医馆都忙到昼夜不分,但是对于此病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按照惯例划定病患隔离区,四处撒石灰进行消毒。
    期宴一听说这事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出府献力了,老侯爷为了整府人的安全,只能将期宴一行人安置在城东北的一处宅院中,那里距隔离点有一段安全的距离,那片区域也都是药馆,方便期宴他们一来一回的行动。
    随盈和怜安都跟着他去了城区东北。
    阿庄都是从司贺祎留给她的小侍卫口中得知的。司贺祎走后,她的院落更是无人拜访,她百无聊赖之时也只能与侍卫交谈。
    别看这小侍卫女儿身,她从司贺祎的精卫中选拔出来的,优中选优,自然上品,除了木讷这一点外。
    这一段时间内,阿庄一直寻不到期宴的身影,她以为期宴是刻意回避她,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
    她在府中好像隔绝于世一般,阿庄也有些气恼却也没有办法,也觉得是自己实在是不敏锐,面对侍卫最近的态度和府里下人她也没有察觉出暗潮涌动。
    阿庄隐隐感觉不对,这病爆发得过于突然,偏偏是安仲远几人走后才出现,她脑中一团乱麻,理不顺也看不清。
    这晚阿庄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床榻旁站着一个人要伸手掐她的脖子,恐惧上涌间,面前又换了场景,是期宴躺在榻上盖着被子,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她伸手去掀,就看见他的身上长了脓疮。
    阿庄被吓醒了,微弱的烛火隔着纱帘影影绰绰,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梦境里的画面在她脑海浮现。
    屋子里寂静无声,阿庄的耳边只剩下她的心跳动的声音,许久不能平静。
    萧瑟的北风中,阿庄站在廊下拢了拢衣服,看着小厮们有条不紊地在她这小院子里消毒。
    阿庄这两天总感觉心神不宁,自从做了那场梦,她更加担心期宴的情况。
    青骊知道得并不多,每每阿庄问的时候她她也回答不上来太多,看着她懵懂的神色,阿庄在心里默默叹气。
    只是这两天以来,府上的小厮来她院子里消毒次数变得越来越多,她也能察觉到事情不容乐观。
    她担心期宴,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情况,可自己一点力都帮不上。如若是她跟着去了,也只有对着病人大眼瞪小眼这一情形。
    人不能发愁,一发愁就容易出事。
    阿庄病倒了——
    傍晚她吃过晚饭后,就觉得头发昏,阿庄没在意,只是早早地上床休息了,直到睡着睡着感觉浑身冷得发抖,糊里糊涂地叫青骊给她加被子,人家这一摸,暗道不好。
    青骊心里一惊,赶紧上报给侯夫人。
    青骊记得主人的安排,阿庄有事就让她去找夫人。
    这大半夜的,侯夫人还在睡梦中呢,她被吵醒一肚子气刚要发就听说这事,惊出一身汗。
    于公于私,阿庄在这时候得了病都叫人不安,她只能派府上的大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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