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就和妈妈定下约定,28岁前我就回家。如今,不知该说我是言而有信,还是早有先见之明。
    新年里,我也不着急找工作。倒是妈妈相当着急我的婚事,戳着我的脑袋,说着谁谁谁家的小孩都会下地跑了,xxx阿姨都已经抱第二个外孙了,连那个谁谁谁都已经订婚了,我还没个对象什么的。
    于是,我又和我妈定下新约定:新的一年里,一定处个对象,30岁之前,保准打包把自己嫁出去。
    挑了个日子,我随妈妈去佛堂烧香拜佛,在佛堂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我记得常年有个算卦先生坐那儿的,世事沧桑,如今,不知还在不在。
    我便碰碰运气,在妈妈拜佛之际绕到巷子里看看。
    那老先生居然还坐那儿摆摊。正巧,还有一对情侣在那儿求签。我走近,听见老先生口里念念有词:“所遇必善。意思说,姑娘人好啊,往后日子里遇到的也会是好人。现今,或许已遇上自己的良人了。”
    那小姑娘听后喜滋滋的,甜甜地说“谢谢先生”,便兴高采烈地挽着男孩离开。
    我来到摊位前,问:“老先生是不是什么都能解?”
    老先生笑呵呵地不答,反问:“要看姑娘想求什么?”
    “一样。”我坐下,捧住签桶晃动,问:“我也想求个姻缘签。”
    晃动中一根签掉落至桌上,老先生拿起,又对照簿子审了审。他摸摸下巴,拿着签好笑地摇摇头。
    “笑什么?”我问。
    “姑娘,你这签啊,是无解。”
    “无解的意思是?”
    “无解就是无解。痴男怨女人间事,情缠结缘无解。”说着,老头就要把签放到桌下。
    “那我应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兴许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起身,似懂非懂:“最后问一句先生,你为什么不把签放回签桶。”
    “我想这签,不会再有人抽走了。”老先生自顾自地呵呵笑说。
    年后,我去到一家本地小杂志社当摄影记者。多数时候,日子过得很闲暇,我便拿着单反到处转悠,拍几张城市的风光。
    我徜徉在光影线条中,在家乡的无线风光中,越来越打开自己。
    虽然妈妈说,我是快枯了的明日黄花。我不赞同,反而感觉日子正好生活惬意。
    丹芊给我寄来信件和照片,信中说,她生了个小男孩,取名叫乔治,她要励志当个时尚辣妈。我一看照片,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婴孩,对着镜头还睁不开眼。
    另外,她送我一对项链,是漫画里愚笨鱼和落水鸡的造型。信中不提陈占和只言片语,只说,把这落水鸡项链收做我的独家珍藏。
    丹芊没有过问我的一丝一毫,却仿佛已经洞察了。我时常想,那晚她鼓励我搬去陈占和那儿时说的“既希望你勇往直前,还得时时提醒你别一脚踩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心境。而我,又曾为丹芊做过什么。
    如果我曾留意,也许能更早发现,她在画设计图时上扬的嘴角,在说“那美国佬要求多的很”时不耐烦背后的甜蜜,也不至于在逃回家那一晚,才被“告知”的如此措手不及。
    我叹口气,错综复杂的爱情方程式,丹芊算是顺利解开了吗。
    令我意外的是,史赴和汪俊竟是一对,我也是后来才从周钧的邮件中得知。如此回想,才解开充斥在他俩之间的违和感,形影不离、一起出现、一起消失的某种违和感。史赴大喊大叫的时候,总被汪俊呵斥“没礼貌”,这么说来,史赴一定是傲娇受了,我瞎想。
    周钧在邮件中有谈起,他谈了几段感情,最后都不了了之。其中有一段是办公室恋情,他说太尴尬了,以后打死也不再谈。
    我安慰他,真爱不愁迟到。
    他还在愤愤不平高中时候,要不是陈占和拉着他拿什么“我对她不是没感觉”为借口,他一定已经出手把我拿下了。他很抓狂地表示,大不了他也等我10年,他和我死磕到底,结局又会是怎样呢。
    看着邮件,我觉得周钧某方面和我一样固执。
    还有不得不提的一个人,小郑。
    每个节日,我都能收到他的祝福,一开始我是高兴的礼貌回之。久而久之,我便不再给予回音。不是我放高了姿态,而是面对这个年纪的男生的感情,我也不知这种回音是不是一种暗示,暗示你还有希望之类的。
    所以,我硬生生掐断了与他的最后一点联系。
    4月的清明节,我和父母一起去扫墓。碰到了独自前来的苏曼。她带着大大的墨镜,跪拜在碑前。
    我很诧异,她怎么会回到这座城市。
    她也看见了我,冲我招招手微笑。
    我走近,问她:“你回来了?”
    她笑着说:“时隔好久,才回来给父母扫次墓。”
    我点点头。
    两人竟一时都无语。
    她摘下墨镜,我看见她眼睛上的淤青,又是一阵惊讶。
    她说:“我一直以为你会和阿和在一起。他看上去沉稳,其实还是个男孩子,对自己的心事一点也不了解。我是女人,在这方面,我就敏感的多。大约是两三年前的那天,我回家后提起在台里碰到你的事情,对,就是那天开始,阿和就开始变得心不在焉,时常走神。我们家的碗都被他打碎了好几只。钟唯,你说我是为了去更高的位置,才离开他,不是的。他不爱我了,我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爱情了,所以我才逃开。他越是温柔,我越觉得他对我是责任。我知道他不会先提出离婚,那就由我来吧,即使在我给他离婚书的时候,我的内心还是有过动摇的,想一辈子装糊涂的混下去,或是等过一阵子,兴许他又回心转意了,可听到他也只是说‘好’的时候,我就心凉了,彻底死心了。无论是别人说的,嫁豪门还是想上位,我都不在乎。那个男人,他对我好、他爱我就够了,所以,尽管现在他打了我,我却能感觉到他还是爱我的,这样就够了,女人这一辈子还求什么呢。别人口中的风评,和自己的幸福比起来,我更想抓住我拥有的。也许,真是应验了红颜祸水,漂亮女人命不好的说法吧。”
    苏曼抚着眼角的伤口,淡淡的苦涩地笑着。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但你确实是尽人皆知,颇有名气了。”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安慰,可她似乎也不需要旁人的安慰。
    “不是美名而已。没关系,我不在乎。”她扬起高傲的下颚,重新戴起墨镜,“我就不说再见了。只希望你别过的比我好,不然我会嫉妒死你的。保重。”她挥挥手作别。
    “你也保重。”我看着她的背影走远。
    漂亮的女人总是脑袋不灵光,这句话也不是没道理。所以,苏曼,你不适合解爱情的方程式,你还是更适合擦脂抹粉,让众生拜倒,却不臣服于任何男人的生活方式。
    陈占和是在离去的那一天归来,我应约去机场接他。
    我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他,还是依旧的沉稳潇洒,步履不迫。
    我迎上去,他用力抱住我抱得紧紧的,在我耳边轻声说:“钟唯,我好想你。”
    我在他胸膛点头,小声说:“我也是。”
    他牵起我的手,放在嘴边亲吻:“谢谢你能来。”
    我摇摇头。
    他俯身看着我的脸,掐我脸上的肉,问:“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说:“不谢。不用谢。你明知道,我喜欢,只喜欢你。”
    他久久地看着我:“这一年,我想通了你说的问题。我也想明白了,我离去的缘由。”
    我回望他,等他回答。
    他说:“你爱我更甚我爱你,这让我犯了一个错误,我以为我不爱你。不,其实,我爱你,兴许很早之前就爱你,不是我说的‘有感觉而已’,但这还远远不够。不够你爱我那么多。”
    “没关系。”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大胆告白惊喜到,脸红地低下头。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不相信因爱而爱的说法。但是,倘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一样境界的人,而她还恰好是你的话,那么我甘心做一个凡夫俗子,被爱而爱也是一种爱情。这就是我给出的答案。”
    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会有神奇的事情发生,那么没道理,谁也给不出一个明白的解释:猫会潜水,狗会攀岩,夏天飘雪,冬天刮台风。我爱上你,只因为爱情……
    正文完。
    悠嘎:这是我写的第一篇小说,非常短篇,回头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那时我怀抱着对写作的热情,一边摸索一边完成了这篇短文。
    现在所写的耽美《邻难启齿》稍比之前的文,更加细腻一些了。
    我也能坚持写更多的字数了。
    贴上《无解》这篇文,希望与大家分享。
    当初,这篇文只收到两个留言,都是网站小编来挖人,感觉有些沮丧。
    现在,已经变得坚强许多,不管如何,我会继续加油写作的。
    看了此文后,如果有任何意见或想法请为我留言,看到你们的留言,我会非常高兴的。
    之后,还有一篇番外。
    总之,非常感谢大家的阅读。(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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