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慌忙应了一声,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才打开了门。有淡淡的男性气息向她靠近,梁和靠在一旁,给他让道。卫生间本来就不算特别大,现在他一进来,不免有些逼仄。这人仿似丝毫不觉,看她洗好了也不着急出去了,就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开始洗手,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梁和有些恼羞成怒,一抬睫准备瞪他一眼,却被镜子里突兀抬头的他逮个正着,微微一慌,又赶紧低下头去。不一会儿,一道低低的笑声响起,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顺手一捞带进了怀里。
    “你瞪我做什么?”半分不含质问意味的语气,听起来到像是调戏。
    梁和无辜,“我有吗?我只是眼睛不舒服。”
    某人也不恼,一只手暗暗放在她的浴袍系带处,另一只手却中规中矩,“被我逮住了还撒谎?该罚。”
    说完手一拉,原本就宽大的浴袍顿时就松了下来,春光泄了一大半,梁和慌忙用手去遮,脑子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一次,一模一样的场景啊,再来一次她恐怕得羞愧而死。不过某人似乎丝毫不在意,一个欺身向前,套在军绿衬衣外的卡其色线衣就覆在了她的身上,绒绒的质感让她忍不住颤栗。
    “顾、顾淮宁……”她无意识地低语,想要伸手阻止他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太微弱,根本推不开。
    男人细碎的吻袭上柔弱的耳廓,脖颈和下颚,恶作剧地轻轻一咬,她想炸毛,却仿似被夺走了全部的气力,动弹不得,得逞的某人轻轻一笑,干脆利落地褪去了整件浴袍,忽然而至的冷意让梁和忍不住靠近身边这个唯一的热源,这样下意识的动作让男人很是满意。
    “我、我有话、有话要说……”她语不成章,试图推开他
    某人轻轻叹一口气,将意识涣散的她轻托在洗手台上,双腿稍稍一顶,便轻易地控制住了她。
    “梁和,我做事,不喜欢做到一半。昨晚是,今天也是。”
    这句话前半句熟悉的令她发指,可是却让她一头雾水。一半,哪一半?梁和刚想问,某人的下半句话就回答了她。梁和脑子轰得一下就乱了,不由得想起昨晚在厨房那场半路夭折的一吻。可是明显不一样的好伐?那不过是一个吻,现在这情景明显是要擦枪走火!
    修长白皙的双腿强迫被分开,未着寸缕的私密之处毫无保留地曝露在男人的视线范围内,仅有的神智让她羞赧的抬头看着他,却又瞬间被忽然砸下的吻尽数多了去,脖颈被他有力的控制着,她被迫仰头启开嘴唇承接他浓烈的吻,唇齿相依,难以分离。
    忽然一种炙热进入她的体内,梁和霍得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某人。某人却轻轻一笑,带着她的腰开始缓慢地移动,快慰如期而至,原本亮晶晶的眸子顿时失了焦,某人的吻轻轻落下,压着声音说道。
    “闭上眼睛。”她的眼睛太柔媚,会让他忍不住失控,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准晕倒。”
    宠溺与咬牙切齿相互交织的语调,他控制得刚刚好,听在她的耳朵里刚刚好,让她觉得,似乎这样就好。于是,慢慢放松身体,尽情迎接他的热烈。
    ……(此处河蟹2000字)
    ——
    梁和确实没晕倒,可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沾着被子就想沉沉的睡去,某人倒依旧是好体力,还有空双手抱胸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嘲笑她。
    “看来任嫂说的没错,女人体虚确实对男人不好。”
    梁和大囧,挣扎着撑起身子,“你,你都听见了?”
    顾淮宁挑挑眉,“厨房下面就是走廊过道。”
    梁和羞愤,“任嫂这个大嗓门。”
    某人一笑,不调侃她了,拿过来被子替她盖上,“好了,鉴于你今天确实劳累,我就不予追究了。”
    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梁和愤懑不过,刚想驳回去一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你知道我今天干什么去了?”
    明显的废话,某人不予理会。
    过了一会儿她又闷闷的问,“那你觉得,我应该去见叶老么?”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梁和撑起身子一看,他的眼睛紧闭着,仿似已经睡着,低低在心里叹一口气,她又缩回被子里去,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某人突然开口说道,“和和,叶老的背叛在你看来就那么罪不可赦么?”
    她愣了愣,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只是觉得,他很不负责任,对外婆和我妈妈很残忍。可是叶大姐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恨的恨了,该忘的忘了,该放的,也该放了。”
    “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外婆都是叶老心目中最美的一帧剪影,不论怎样,都不会忘。更何况外婆还走得这样毅然决然,老爷子怕是更不能忘了。”
    她听了有些奇怪,“为什么?”
    他缓缓一笑,“傻姑娘,有些人,就是让你铭记于心无法忘怀的方式,就是死亡。”
    铭记于心,死亡。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既然外婆之于叶老是如此,那林珂,之于他,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第四十七章:实乃卡文
    第二天一大早,顾淮宁亲自驱车送梁和去医院。
    医院门前人来人往,顾淮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停好车子后向大厅走去,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应该早就进去的某人仍旧站在门口举棋不定,不由得微叹一口气,走过去轻按住她的肩膀…
    “不愿意去咱们就回家。”
    低沉温柔的语气仿佛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梁和摇摇头,“不用了,咱们进去吧。”
    声音里透着的沮丧和纠结让他微微一笑,揽过她的肩膀向里面走去。
    叶老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安宁静谧的环境很适合养病,而且为谨慎起见,旁边还配备了专门的值班室,二十四小时都有医院专门安排的专家坐诊值班。对于这样的大手笔,梁和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低叹一声,向房间里走去。
    她轻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一个小护士,脸色刚开始还有些不耐烦,目光触及站在一旁的顾淮宁时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就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用手指了指里面,示意他们都在休息。顾淮宁心下了然,谢过护士之后就轻悄悄地走了进去。
    某人咬咬唇跟上,心里却忍不住碎碎念,果然现在以貌取人是王道么?
    叶老还在睡觉,而外间的沙发上也躺了一个人,看样子睡得有些潦草,鞋子没来得及脱,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周身也只搭了一件薄薄的风衣。叶以祯,竟然是叶以祯。
    其实她跟叶以祯不过只见过两次面,每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都穿着得体,举止优雅大方,像这样颓然的一面,恐怕是不常有吧。他长相英俊,仔细看像叶老的地方却并不多,算起来,应该是继承自母亲的容貌多一些。由此可以想见,他的母亲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一个美人儿。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些微闪烁了一下,握了握身边人的手,“我想自己进去看看叶老,可以吗?”
    某人只是轻轻一笑,丝毫也不介意。
    ——
    叶老的病房很大很干净,蓝白相交的一片,唯有床头柜前插在花瓶里的那抹梅花的粉红色透出些许生气,记得某此睡前闲谈,叶韵桐说过叶老喜欢梅花,那时候她还感叹好巧,她和外婆,也是独钟那凌寒独自开的一枝梅。现在想来,不免觉得有些造化弄人。
    她的相册也整整齐齐地码在床头,尽管她珍藏得小心翼翼,可是时间太久,封皮早已有些破旧,拿在手里有些微粗糙的质感,梁和一页页的翻过,外婆和母亲的音容笑貌早已铭记于心。
    她记得外婆生前说过一句话,照片也是个不靠谱的东西,容易发黄失真,只有记在脑子里的,才永远忘不了。这句话反反复复回忆了之后她忽然想问问叶老,在他的记忆里,外婆的样子,是不是早已模糊不清。
    忽然一道低低的咳嗽声传来,熟睡的叶老翻了一个身,被子撩起了一大片。梁和赶忙放下相册去帮他盖被子,手劲很轻以免吵醒他,大功告成正要扯手之际,原本一直沉睡的叶老忽然睁开了眼睛,眸子中盛满了笑意。
    梁和吓了一跳,慌忙问道,“我,我弄醒您了么?”
    叶老摇摇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无奈动作太大,气息有些不顺,一时间又咳嗽个不停。梁和犹豫了一下,上前扶了叶老起身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软枕,好让他坐得更舒服一些。叶老为她这贴心的动作笑弯了眉,伸手拍拍她的手,“年纪大了,睡不沉沦,很容易就转醒了,不赖你的。”说着又笑了笑,“我还想呢,这和和啊,什么时候能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梁和挨着床边坐下,却并未抬头看他。良久听得一声低低的叹气,随后一双宽大的手掌揉了揉她柔软的发心,“难为你了。”
    暗哑的声音里夹杂着深深的无奈,梁和抬起头,轻轻一笑,“您好好养着,让身子快些好起来。”
    这样的态度,温顺而疏远。叶老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力地收回了手。
    “淮宁呢,他让你自己一个人来?”
    梁和摇摇头,“他在外面等着呢,您要是想见我把他叫进来。”
    叶老也是一笑,摇了摇头,“他现在担着这个衔,任着这个官,好多事情都得自己亲自搭理,难免忙一些,能抽出时间来看我,已经不容易了”说着看了看梁和,见她低头不语,便含着小心的轻声问道,“和和,韵桐她都告诉你了么?”
    这样的小心翼翼让梁和有些难过,她宁愿叶老像以前那样待她,也不愿意他像这样陪着小心跟她说话。她生来就心软,从来学不会真正的去责怪一个人,怨恨一个人,生气的时候,只要对方主动示弱,她就坚持不下去了。她吸一口气,轻声道,“我都知道了,您先别想这个了,先把身子养好吧。”顿了顿,又说道,“我来,就是想看看您。”
    这孩子还是在别扭啊。叶老苦笑着说道,“好好好,我不强迫你。”末了又不免叹息,说起来他这个老头子也没那个资格了。
    梁和应了一声,扶他躺下休息。不是她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只是现在要让她立刻接受他这个空降的外公,难度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待叶老睡着之后,梁和轻轻带门走了出去,一个转身,对上叶以祯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顿时把自己吓了一跳。而对方看她炸毛的样子也只是挑一下眉头,继续拿着手里那条白毛巾擦拭刚刚洗过的脸,唯有嘴角淡淡化开的笑容曝露了他此刻的情绪,看得一旁的小护士微微红了脸。
    梁和忍不住瘪瘪嘴,环视一圈儿,找不见顾淮宁的人影,刚想开口询问,叶以祯已经抢了先,“顾三儿刚刚接了个电话,部队里有急事,要我送你回去。”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早上好。”
    梁和不免有些失落,听到对方后半句话的时候自觉地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太阳,抽了抽嘴角,“不早了。”
    叶以祯揉揉睡僵的脖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好吧,要我送你回去么?”
    梁和被这个疑问句弄得很无语,虽然此刻她很想淡定地拒绝,但是一遥想一下从医院到家属院那遥远的路程,原本还很足的底气即刻就被戳破,“当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军令如山。”
    叶某人听了不免又失笑,看得一旁的小护士又忍不住春情荡漾。
    b市今天忽然降了温,梁和上了车就不停搓手取暖,叶以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打开了空调开关,不一会儿就暖和了起来,梁和刚想感叹两句,一抬头看见“lp”的字样,就瞬间缄默了。
    “是不是觉得有些别扭?”叶以祯突然开口问道
    梁和不做声,等于默认。叶以祯笑了笑,一打转向灯拐了个弯儿,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家属院门口。
    “我是地方牌照,进不去,就送到这里了。”
    兰博基尼的速度快得她有些不适应,迷迷糊糊地确认了环境才不好意思地下了车,站在一旁有些拘谨地向他道别。
    叶以祯透过半降的车窗略带笑意地看着她,“梁和,我跟老爷子都是一个意思,不会强迫你的。其实你也看出来了,老爷子疼你,认不认亲,不打紧。而我,你只当是顾三儿的哥们就行,别想那么多,在这里过的开心点儿。”
    她听了微微一愣,“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家顾三儿才不会跟我倒苦水儿,是我会读心术而已。”说完爽朗一笑,踩着油门轻松离去。
    读心术。梁和想通之后不禁微微一笑,冷不丁地打一个喷嚏,才慌忙裹紧衣服往家里跑。
    ——
    等到晚上梁和把这段儿说给顾团长听的时候,某人脱衣服的手顿了一顿,脸上浮现出一丝好笑的神情,“怎么说到这个了?”
    梁和接过他的衣服,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这人大学时候辅修了心理学,在研究别人心理方面确实有一手,他的外国教授曾经打趣他,说fbi不收了他是个损失。”他笑着一摇头,回过头来问梁和,“他倒是不兜着,什么都跟你说?”
    她听了瘪瘪嘴,“是,他不像你,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味儿,顾淮宁放下刚刚端起的水杯,眯起眼睛看向梁和,“哦?那你说说我都跟你藏着掖着什么了?”
    梁和有些无语,既然都藏着掖着了,她又怎么会知道,她抬睫看着顾淮宁,只见他微阖双眼,靠在沙发上养神,看样子是有些劳累。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没过一会儿这人就悠悠转醒,狭长的眸子一下子就瞅见她看着他痴痴发呆的样子,渐渐晕染上一层薄薄的笑意。
    梁和被他看得有些脸红,刚想转身去厨房做饭的时候,后腰被人轻轻一拽,重新拖回到了沙发上,某人在她耳畔低语道,“想好我的罪状没?”
    这人脸皮真是越来越厚,梁和一阵羞愤,扭过去问他,“那你告诉我,你今天一天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察觉到某人的身体微微一僵,还不待她回头去看,某人若无其事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没什么大事儿……”还没说完手臂就被人轻轻一捏,想起刚刚的话,顾团长从善如流地改口,“嗯,部队里的军牌出了点儿问题,我过去处理了一下。”
    说完之后这个姑娘没有反应,他察觉到她有些不对,扳过她的脸,轻声问道,“怎么了?”
    梁和抬起头,看进他幽深的眼眸里,仿佛有灼灼光华隐于其中,明明亮亮的很好看。这双眼睛曾经对她而言深邃无比,她摸不透他的情绪,猜不到他的心思。现在呢?现在是不是好一点儿?她问自己,却依旧得不到答案。
    其实她并不是非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只是希望能够像其他夫妻那样,每天闲下来的时候谈谈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分享对方的开心快乐,分担彼此的痛苦哀愁。这样的日子,她的外婆得不到,她的母亲也得不到,如今,轮到她了,是不是可以得到一点儿补偿?
    “顾淮宁。”她轻声开口。
    “嗯?”
    “跟我谈谈你,好不好?”
    他有些讶然地挑了下眉毛,低头看向她,只见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是认真,与期待,只得叹一口气,开口道,“想知道些什么?”
    梁和努力坐直了身子,眼眸转了几转,笑嘻嘻地丢出两个字:“初恋。”
    话音刚落某人就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叶韵桐没告诉过你?我还以为她把我的老底儿都抖落出来了。”
    “哪有。”她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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