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保送的事儿在小区里传开了,走到哪儿都有街坊邻居逮着她夸。陈佳芳笑出的鱼尾纹肉眼可见增多,每天在楼下和人聊天的时间都长了起来。
    楼上的李阿姨退休五年了,平时和陈佳芳关系算不错。这天问陈佳芳,苏糖可不可以给她朋友家的小闺女补课。
    “六年级,补数学和英语,爹妈要求是能考个差不多的中学就行。”李阿姨伸出五根手指头,说:“一节课五百,而且时间随糖糖安排。”
    陈佳芳没答应,把这事随口和苏糖提了嘴。苏糖倒上心了,问什么时候开始。陈佳芳不同意,认为她现在还是高中生,没必要提前吃这份苦。楍妏鱂茬ōмρōr𝓷8.𝖈ōм獨榢鯁薪僆載 綪収藏網圵
    “妈,我想给自己挣点大学的生活费,您也能轻松点。”
    听女儿这么说,陈佳芳沉默了。家里的条件一直不太宽裕,日子本就过得紧巴。苏糖爷爷前段时间心脏出了问题,要花大笔钱做手术。苏糖能有个可靠的兼职,对家里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帮人补习的事儿就这么敲定下来,李阿姨把对方家长的微信推给她。苏糖和对方约好时间,周六如约上门。
    对方叁十来岁,看着很干练,叫李月。苏糖本想和她聊聊小孩的具体情况,李月忙说:“我这个大人就不瞎掺和了,你们面对面聊更好。”
    说着把她带到书房便关门离开,态度有些古怪。
    屋里没人,似乎在阳台上。苏糖撩开窗纱,露出张苍白脆弱的少年的脸。
    看到裴逸,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他瘦了很多,似是大病初愈,唇色近乎透明。
    苏糖说不出什么来,只好转过身准备干脆离开,听到裴逸问:
    “为什么要走?”
    她依然沉默,察觉身后有人靠近,削长的手搭到她肩上。
    “很怕见到我?一个被人丢掉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害怕?”
    裴逸轻声一嗤:“怕我会缠上你,对吗?”
    他声音很轻,听得人心里异常难过,苏糖攥了攥衣角:“补课的事你找别人吧。”
    “如果我说,只要你呢?”
    “抱歉,我做不到。”
    裴逸抬起一只手指拨弄了下她小巧的耳垂,歪着头笑看她:“怎么办啊,糖糖,我不想成为被你随意放弃的人。”
    他笑得有点诡异,苏糖心脏突突跳动着,略带防备盯着他。裴逸被她眼神刺痛,站到她身前,眼眸定定望着她:
    “答应我玩个游戏,补习叁个月内,打赌你会爱上我。叁个月结束,如果你仍然想放弃我,那算我输,我们两清互不相干。反之就是我赢,以后怎么办,我说了算。”
    “我不会和你玩什么游戏。”
    裴逸早有所料,微微躬身,和她面对面,桃花眼里露出天真笑容:“好,那就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追求你。”
    苏糖愣了一瞬,随即唇上一抹湿润,她被偷亲了下。
    两人鼻尖相贴,气息交融。裴逸暗声说:“到时候可能会闹出点动静,你或许不会喜欢。”
    苏糖想到他之前张扬的过往,喉咙发干。到时候别说全班了,可能全校都得知道。她僵着后背:“裴逸,别闹了。”
    “不好,”裴逸垂下脑袋,额头搁在她肩窝,浅浅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糖糖,你要记得,无论你丢下我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你知道像我们这种有钱人,为了点私欲,什么底线都能抛下的。比如,让接近你的男生出门被车撞,就像那个该死的沉唯。只要价钱出得合适,大把的人抢着做。或者,把你藏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锁在床上,每天只用等着被我操。我有十几种办法,能让你悄无声息失踪,连警察都找不到痕迹。”
    话落,苏糖背后的寒毛都立起来。前段时间无限包容宠溺她的裴逸蒙蔽了她的双眼,竟然忘了他骨子里全是爱捉弄人的恶劣因子。
    不仅行事随心所欲,还异常偏执,是个为了虚无缥缈的梦,建座房子的病态少年。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裴逸不是在说笑。
    看她呼吸都急促起来,裴逸无力地笑着,眼神却是快溢出来的悲伤。
    他问:“玩吗,游戏?”
    苏糖根本没有其它选择:“别让我讨厌你。”
    “比起这些,我更不能接受你的人生没有我。”
    苏糖深吸了下:“好,就叁个月,你说话算话。”
    不过叁个月,她不觉能有多大变化。
    裴逸的手抚上她的脖颈,缓缓摩挲着:“糖糖,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发现你有时候理智的让我有种冲动。”
    脖颈上的手指徐徐收力,苏糖感受到扼颈的窒息。
    “似乎只有和你死在一起,才能真正留下你。”
    苏糖刚搭上他的手,他却神情瞬变,随即拉着她到桌前,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跨坐,一派纯净笑意。
    “苏老师,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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