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船平稳地前行着。
    清虚身侧的舷窗开了个缝隙,用来散去船舱里令人脸红心跳的粘腻的气味,两人都换了身衣服,又继续贴在了一起。
    李真倚着人香甜地睡了一觉,等醒来时才发觉外头的天色已暗,应当早就到目的地了才是。
    “怎么不喊我?”李真搓了搓脸,往外看着,像是离吕氏还有段距离。
    清虚抱着人,整理着李真睡乱了的衣领,等到理好后又亲昵地用唇碰了碰少女酡红的脸颊,这才开口道:“吕氏乃大族,仙船贸然过去不是很方便。”
    言下之意是,他们两得偷摸着过去。
    这种事李真熟悉,但多带着个看上去就一身正气的男人,给这事多添了些难度,只是出乎李真意料的,清虚对于藏身匿迹的术法也颇有造诣。
    两个人就这般藏匿了身影,悄摸着往吕氏的弟子堂摸了过去。
    李真和清虚十指相扣,走到一处阴影下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拉住了男人。
    “难不成是我带坏了你?”她问得有些没头没脑。
    可清虚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没说话,只弯下腰在少女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握紧了手,两人便在无声的笑意与甜蜜中往前走去。
    等靠近了弟子堂,清虚的脸色肃穆了些,有几个有能力的小辈,不足为惧,但总归有些麻烦。
    或许对所有人都施加上沉眠禁术?想法在清虚脑子里闪过了下,他眸色变得深沉,直到李真捏了捏他的手,他才将这想法埋到了心底去。
    “我同依水约好了,她会在徐宴的掩护下出来。”李真和他解释着,一边把人带到了一处围墙底下,是巡视弟子们视线的死角。
    话落没多久,风声忽起,冷月的光辉落下,在四周屋顶的飞檐下投下一道道如虚如实的长长阴影。
    清虚侧过身,将李真掩在他与围墙之间,指间的灵力向阴影最深处射出,又很快收回,手上多出了一个……娃娃?
    清虚给身后探头探脑的李真让出位置,把手上的人偶递给了她,“是傀儡。”
    吕氏的家传便是傀儡之术。
    一瞬间,李真的余光中见到许多或高或矮的人影落到了巡逻弟子们的身后,有人察觉出危险,但只是刚转个头的功夫,就被傀儡敲晕了过去,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竟一下就解决了整个弟子院的防卫。
    傀儡们并没有立刻离去,李真望着,手腕转动把一石子打了过去,敲到了一个傀儡的脑门上,“咚”得一声,傀儡仍旧呆呆地站在那。
    “李真!”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阴影最深处传来,李真笑着双手抱胸转过身,被迎面抱了个满怀。
    肩膀上被重重地锤了几下,是吕依水在气急败坏,“你太粗鲁了,我的傀儡们可宝贵着呢!”
    说着,还转头瞪了清虚一眼,只不过飞快地又转了回去,小声嘀咕着:“两个人都一样……”
    清虚只淡淡地笑着,对待小辈他一向很温和,伸手把手里的傀儡递给吕依水,后者则立马放开了李真,把傀儡收回了手中。
    “师尊。”不知何时徐宴出现在身后,他朝着清虚拜礼,随后便起身拿出个卷轴,展开抖落着,将一个个傀儡全部收进了卷轴里,这样一来,傀儡之术彻底来去无痕。
    见师徒两人间似有话要讲,吕依水便拉着李真进了她的屋子,好把带来的东西逐一拿出来。
    以清虚两人的修为,在吕氏找到一清净地交谈很容易,徐宴带着人来到一处山洞,手一挥,洞中的灯火辉闪,照亮了此间各式各样的生活痕迹。
    看着不止徐宴一人的。
    清虚抬起眼,等待着徐宴的问题。
    徐宴则是依旧如同往常那般,将他和吕依水在吕氏的大小细则通通讲述了遍,大到两人一同在吕氏祠堂偷改了遗令,小到他刻了多少个傀儡。
    清虚耐心地听着,直到徐宴讲诉完,望着他期待着答复。
    他摇摇头,“徐宴,这不是处理玄天的事务,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无需向任何人坦诚,也不需要其他人的指点。”
    “可是师尊……”徐宴紧皱着眉,下意识反驳,可话真正到了嘴边,却倏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自小便被仙尊养在身边,收作弟子,替玄天宗办事,如今贸然脱离了这个身份,他恍惚着有种分离的空虚与焦虑。
    只是的确来吕氏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而师尊也有了自己不愿被打扰的生活。
    徐宴沉默住,想到李真的性情,心头不由地升起对师尊未来的担忧,但转瞬便了悟了般,师尊并不需要他的担忧。
    他站着独自思考,等再回过神抬头时,清虚的手已然碰上了桌面上一个制作精巧的法器,声音清晰地从里头传出来,根本来不及制止。
    “要不去那茗景观逛逛?那边离顾家司空家近,女人掌权的世家,听说园子里新鲜花样可多了!”
    是吕依水的声音。
    这个法器,竟直接监听着吕依水的房间。
    清虚脸色沉了些,不知是因着吕依水的话还是这窥人阴私的法器,他冷厉地瞥了徐宴一眼,随手将手下的法器给销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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