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我瞧不上的是,她看不惯自己女儿找了个好男人,非要给自己姑爷介绍对象,你说是不是有毛病??”
    南齐听得直皱眉。
    突然心里觉得不舒服。
    很是心疼这个看起来笑盈盈的厉害姑娘,怎么摊上这么一对父母。
    第184章 故人相见
    接下来南齐找的几家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回答,基本上都是乔家人如何的凶残。
    乔大庆自然不用说,被大家说得已经体无完肤,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了。
    什么喝酒赌钱卖闺女,欠了钱赖账不还。
    看南齐心有疑惑还带着他去看了乔大庆,乔家老宅里一进院子就一股子刺鼻的臭味,满地的垃圾和排泄物,盆子里泡的衣服已经生了绿色苔藓,不知道以为这里头没有住人呢。
    但从主屋的窗户往里看去,可以看到床上有个睡得昏天黑地的男人。但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全身污泥,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床上的被子都磨包浆了,人蜷在被子里就是黑黢黢一片,看不出哪里是被子哪里是人。
    “动不动就打老婆,打孩子,到处招摇撞骗,如今残废了,老婆也没了,活该!”
    至于赵青,虽然好些,但整体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
    方春梅说得更带劲:“就这个赵青啊,平日里就会哭啼啼装可怜,一到关键时刻,那是给你捅软刀子啊,她男人天天喝了酒就打她,人家张大娘看不过去,去她家主持公道,结果她去人家院子里跪下了,说什么她总有一天会感化自己男人的,让张大娘别管。”
    “转头就让小女儿给她男人洗内衣裤洗袜子,那些下了地沾满泥的衣服都给孩子洗。你见过一个五岁小女孩每天早上起来给全家洗衣服然后做饭吗?那灶台都快比她高了。”
    “那个乔兴,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天天拿她打取乐,小时候孩子经常鼻青脸肿的,有一次他用糖果把佑佑骗到集市上想卖钱。要不是被我爸看见了,把她领回来了,还不知道给哪个老光棍当童养媳呢!”
    她爸去的时候,有个四十多岁老男人正在问价钱呢,小丫头当时才六岁啊!
    南齐又问了几家,越听越皱眉。
    这赵青怎么听起来和自己印象里完全不一样啊?
    印象里赵青是个极好及温柔的人,自己生完孩子身体还不好,就端饭倒水伺候徐婉,好几次看自己守夜累睡着了还主动说自己守夜,让自己去她病床上睡。
    虽然最后还是拒绝了,但是南齐对赵青印象不错。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南齐就想着去见见赵青,把事情问清楚。万一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自己也能帮一把。
    南苑不愿意去:“我不想去看守所那种地方,讨厌死了。”
    “那你在招待所待着。”
    南苑也是不愿意,肖凝现在不怎么理她,她自己镇子也逛遍了,在招待所待着无聊,要不是为了陆识州,她早回去了。
    想了半天还是跟着南齐去了看守所。
    而赵青一看到坐在桌子那边的南齐父女,整个人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她不顾狱警的搀扶,跪在地上泪如雨下:“恩人啊,恩人啊,你可来见我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南齐听到前面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些心酸,听到后面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
    她想自己做什么?
    但是也没多想,想着大约是这个村妇词汇量不足,所以表达得不贴切,根本没在意。
    赵青被扶起来之后,坐在椅子上,看着南苑的眼神一直在发亮,嘶哑着嗓子说:“这就是你家闺女吧,和你长得真像啊,恩人。”
    南齐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
    南苑长得和他一点都不像,小时候不像大家都说长大就像了,长大之后,南苑确实皮肤比较白,这点和南齐很像,鼻梁也算高。如果硬是要去端详,她和生了孩子之后就缠绵病榻的徐婉有点像。
    也有人偷偷暗示过南齐,孩子是不是他的?南齐倒是坚信自己媳妇儿的为人,他身边也有一对夫妻,生得算是不错的。但是孩子就长得不好看,男人以为媳妇儿绿了自己,闹了好久,最后跑到国外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发现孩子就是自己的。
    只不过这孩子挑了父母所有的缺点长,虽然心酸,但确实是亲生的。
    有这个前车之鉴,南齐并没有怀疑女儿的身世。反而因为徐婉对女儿不太上心,更疼爱她了。
    一般人看到孩子不像爸爸的,很少主动来提这个话题。而如今赵青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问赵青;“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记得我的样子?”
    赵青窘了一下,马上道:“我每天都念着你,当初你们对我的帮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赵青噎了一下,半晌才说:“我,我听护士说,我们两个人住一间病房要加钱,我不想让你们再破费了。”
    这个倒也说得过去。
    “我路过这里办事,顺便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赵青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半晌她红着眼圈摇摇头:“不必了,恩人,我怎么好再麻烦你呢?”
    她不哭就还好,这一哭,南齐就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这不对劲儿啊。
    赵青红着眼圈的样子活像一个人。
    他默默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儿,发现女儿也红着眼圈坐在那里,两人四目相对,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南苑是打哈欠红了眼圈,但是赵青是哭出来的。
    南齐虽然不是心思多的人,但如今看到这个情况,他也感觉到不对了。
    赵青和南苑长得真像。
    最后他压下心中疑惑,对着赵青笑道:“我听说你还有个女儿在外面,需要我帮你照顾一下吗?”
    这话一出,赵青马上拼命摇头:“不,不,不,不用了,你不要去见她,恩人,不要见她!”
    南齐皱眉:“你女儿一个人在外面,你不担心?”
    “我,我担心,她还有她爸呢,恩人你不用管!不用管,那女人是个丧尽天良的白眼狼,我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大,她还伙同别人害我,她不配有好下场。”
    南齐没说话。
    他见惯了许多父母和儿女不和的情况。哪怕是闹得太凶,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从未见过有父母这般诅咒亲生儿女的。
    迟钝如南齐,也感觉到了不对。
    他在想,乔佑佑刻意让他来见赵青,是凑巧,还是有什么深意?
    第185章 怀疑
    亲子鉴定这种事情,南家也不是不能做。但要等结果,需要很长时间,南齐看着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女儿,坐在赵青面前脸上满是嫌弃,完全不顾对方充满怜爱的目光。
    他想,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也不能告诉南苑,南苑是无辜的。
    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把影响减到最小。
    *
    肖云生如愿签到了加盟店的合约,并且一次签了四家店,父女俩要离开轻水村先回帝都去了。
    肖凝搂着乔佑佑不愿意撒手,除了不舍还满心愧疚:“佑佑,南叔叔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在,你不用担心南苑欺负你。”
    “要是南家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你马上给我拍电报。”肖云生信誓旦旦,“不过南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咱俩又是合作伙伴,他应该不会做什么的,你就是离南苑那个丫头远一点。”
    “为什么?”
    肖云生告诉了乔佑佑一件往事。
    那是南苑七岁时的事情,当时南家和欧阳家关系很好,欧阳遥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姐叫唐丽,两个小女孩经常在一起玩,亲热得不得了。
    突然有一天,南家带着女儿来欧阳家玩,欧阳遥觉得自己是小主人了,就拉着南苑在家里玩,好吃的好玩的都拿来给南苑,南苑当时看到一个好看的洋娃娃想要玩,欧阳遥却有点舍不得,因为她还没玩过。
    南苑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红着眼圈闷闷不乐的样子,南家人问了几次她都没有说,后来回家之后,南郡说她哭醒了好几次。
    欧阳遥听了之后觉得有点心疼,就把那洋娃娃包好了送过去了,还说让南苑好好养着,不要伤心啦。
    南苑当时感动得拉着欧阳遥的手一直说谢谢妹妹,谢谢妹妹。
    但是多年后的南家的一次聚会,欧阳遥和唐丽一起去了南苑家,南苑指着卧室上头一个洋娃娃笑得很甜:“妹妹,你送我的娃娃,我好好地保存着呢。”
    欧阳遥当时觉得那娃娃好像不太像自己送她的那个。但毕竟时间久了,她也怕自己记错了,就没在意。
    但是唐丽后来跟她说,她无意中走到了杂物间,在杂物间发现了一个被拆得零零散散的娃娃,头发被拔光了,肢体残缺,胳膊腿都找不到了,惨得像个凶案现场。
    后来欧阳遥就和南苑疏远了。
    这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但心思就很吓人了。
    乔佑佑感谢肖凝的忠告,并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
    只是让乔佑佑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南郡也来到了轻水村,当时她正在工厂里帮宋之洋搬运装料理包的箱子,弄了一脸灰尘,全身上下也脏兮兮的。
    而南郡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站在门口,身体站得笔挺,皱眉往里看。
    看到乔佑佑时,他皱了皱眉:“你就是乔佑佑?”
    乔佑佑扬起脸来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乔佑佑心想这个人生得真眼熟啊,跟自己照镜子似的,可惜是个男版。
    她对南郡笑了笑,嘱咐宋之洋带南郡到自己办公室去。
    再到办公室相见时,乔佑佑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穿了干净利索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简单干练衬托得身体线条漂亮。
    头发也不是麻花辫,而是梳了一个花苞头,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茶壶,给南郡倒上了茶水。
    “南先生,喝茶。”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南郡很是奇怪。
    “嗯,你和南叔叔有些像,而且我估摸着你也要来了。”
    南郡不理解乔佑佑的意思。
    乔佑佑笑笑:“你家小公主想抢我的未婚夫被爸爸训了,自然要找哥哥撑腰的。”
    “乔小姐,你说话注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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