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华倒好茶, 小心端着转身朝他走回来,但见叶适如痴如醉的望着她, 漆黑的双眸中泛着星辰般的光彩, 神色委实单纯可爱。
    念头刚落, 姜灼华忽地瞥见叶适下身,眉心一跳, 这可一点儿也不单纯可爱。
    啧, 如此这般的男子“气概”, 还真想试试呢, 奈何皇帝陛下有伤在身啊。
    姜灼华走过去在叶适身边坐下,把茶递给他,说道:“喝茶……”
    叶适“嗯”了一声伸手接过,刚抿一口,却听姜灼华接着揶揄道:“清清火气。”
    “噗……”叶适一个没忍住,将刚抿了一口的茶水喷了出去。
    姜灼华见状,忙忍着笑,抽出帕子给他擦下巴,还边叮嘱道:“忍着点儿啊,身上还有伤呢,一旦呛着咳嗽起来会让伤口崩裂的。”
    叶适半个身子转向她,边让姜灼华给他擦,边艰难开口道:“那你别……别那什么我。”
    姜灼华佯装听不懂:“哪什么你啊?”
    “就别……就别……”叶适犹豫半晌,终是低低吐出一句话:“别诱惑我。”
    姜灼华眉眼微垂,失落道:“这样啊,那我晚上去隔壁院里和嫂子睡吧。”
    “别!”叶适刚忙阻止。
    姜灼华抿唇一笑,就知道他舍不得,她复又道:“那我真的不欺负你了……”
    叶适转念一想,虽然难熬,但是她若是真像从前那般对待自己,他心里难免失落,还是比较享受她撩/拨自己的模样。
    见叶适左右为难的神色,姜灼华猜到了他的想法,身子前倾,往他未受伤的手臂上一靠,揶揄道:“陛下是不是舍不得啊?”
    说着,还往他耳边轻吹了一口香气,香风一过耳畔,叶适当即酥/麻了半壁身子,整个人轻微地颤了颤。
    姜灼华见此恍然,哦……原来他耳垂敏感,不知他身上还有哪些地方敏感?等他伤好了,可得好好探索一下,让她的皇帝陛下好好享受下人生。
    想着,姜灼华自顾自地看着叶适抿唇偷笑,这时叶适对她说道:“你别叫我陛下了。华华,我这一生只娶你一人,抛却皇帝的身份不谈,我更想能和你像寻常夫妻一样,你无须把我当皇帝,像旁人一样敬着我。”
    姜灼华失笑,从一开始她也没打算敬着他呀,这话她忍下没说,问道:“那我怎么叫你?”
    叶适笑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人唤过我名字,不如你唤我名字。”
    他受伤那会儿,他听姜灼华叫过他叶适,有种被降服了的感觉,这体验甚好,仿佛是属于她的人。
    姜灼华蹙眉想了想,直接叫他名字,若是叫惯了不小心被旁人听去,指不定又是一顿编排,而且还有点儿奇怪。
    念及此,姜灼华问道:“叫名字有点儿怪,对了,你有没有小名儿?或者你的字是什么?”
    叶适听她问及小名儿,神色变得有些古怪,目光从她面上移走,敷衍道:“我没有小名儿,也没有字。”
    姜灼华闻言一愣,笑道:“胡说。怎么可能没有小名?你小时候,你父皇母后怎么唤你的?而且,你都二十一了,怎么会没有字,净瞎说。快,告诉我!”
    叶适舔舔唇,说道:“没有,真没有!”
    姜灼华还欲再纠缠,叶适忙打断道:“华华,我饿了,传晚膳好不好?”
    姜灼华见他完全没有要说的意思,只好撇撇嘴,起身出门去准备晚膳。
    她走到门口,叶适叫住她,说道:“华华,帮我叫元嘉上来一趟,我有事吩咐。”
    “哦。”姜灼华应下,出门下了楼,喊了元嘉上去,自去了厨房看着给叶适准备晚饭。
    元嘉进了屋,跪地行礼道:“给陛下请安。”
    “平身。”元嘉站起身,叶适叮嘱道:“若是华华问你,我的小名儿和字是什么,千万记得不能说。你若是说了,就按抗旨处置!”
    “噗……”元嘉忙抿唇忍住笑,然后抱拳行礼应下:“微臣遵旨!”
    叶适看着元嘉努力憋笑的神情,瞪了一眼,而后道:“滚吧。”
    元嘉默默退了出去,下了阁楼后,终是没忍住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陛下和阿姐的小名儿,够他笑一辈子,哈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姜灼华领着两个端着饭菜的婢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元嘉在院里,伸手将他唤过来:“元嘉你过来。”
    “哎。”元嘉应下,小跑了过去,道:“阿姐让我帮忙吗?”
    姜灼华摇摇头,将他拉到一边儿,问道:“陛下小名是什么?”
    这么快就来了?元嘉只好苦着脸道:“陛下不让说。他说我若是说了,就按抗旨处置。”
    姜灼华不快地翻了个白眼,这么说来还是有的,就是不告诉她,为什么不告诉呢?
    念及此,姜灼华眸中一亮,问道:“他的小名是不是也像我的那么难听?”
    元嘉忙摇头,道:“阿姐您就别问了,没什么要紧的。对了阿姐,我有事儿跟您说。”
    姜灼华不解道:“什么事儿啊?”
    元嘉唇边漫过一丝笑意,搓了下鼻头,道:“重锦她,有了。”前几天念及陛下伤势,他一直没敢报喜,今儿终于可以说了。
    姜灼华闻言一愣,而后瞪大了眼睛,转瞬面上便是满满的喜色,两手“啪”地一声紧握在一起,惊喜道:“我要做姨母了?几个月了?”
    元嘉不由伸手摸摸后脑勺,颇有些谦虚道:“是啊,您要做姨母了。我出门的前一天诊出来的,到现在,也才刚两个月。”
    姜灼华听罢,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兴奋片刻,随即面上漫上一层忧色,说道:“咱们都在姑苏,现在留她一个人在京城,这可怎么好?等陛下伤好些,咱们就抓紧回京。”
    元嘉自是万分惦记自己的小娇妻,忙点头应下:“好。”
    姜灼华对他道:“我先回屋陪陛下吃饭,你也去隔壁院里,给大哥大嫂报个喜,顺道叫他俩也麻利点儿,成亲比你们早,得子还比你们晚。”
    说着,姜灼华转身上了阁楼,元嘉“嗯”了一声,喜滋滋地跑去隔壁报喜。
    姜灼华来到楼上,见叶适已经自己脱了鞋上榻,后背垫着枕头靠坐着,见她回来,冲她展颜一笑。
    姜灼华命桂荣等人将饭菜放在桌上,而后便让退了出去,姜灼华拿起米饭的碗,在碗里夹满菜,走到塌边坐下,夹起菜送到叶适唇边,说道:“来吧陛下,喂你吃。”
    叶适这几日趁着养伤的功夫,委实体验了一把被姜灼华嘘寒问暖的感觉,心里竟生出些其实伤着也不错的想法来。
    吃完饭,姜灼华喊了大夫进来,给叶适换了药,换完药,熬好的汤药正好也送了进来,姜灼华喂了叶适喝下,喝完后往他嘴里塞了一枚小香茶饼解苦。
    等这些事做完,天色已经入暮,现如今叶适有伤,自是没法儿沐浴,但是在山里呆了三天,刚受伤的时候,他冷汗都冒了好几回,不收拾下不行。
    念及此,姜灼华只好命人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将绵巾放在水里浸湿,拧成半干,拿着绵巾看向叶适:“来啊大爷,给你擦身子。”
    叶适抿唇笑笑,未受伤的手臂撑着床面,窜到了塌边,光着脚踩在了鞋面上。
    姜灼华走上前,拿着绵巾将他上身未被纱布包住的地方,细细给他擦了两遍。
    两遍擦完,姜灼华将绵巾丢进水盆里,对叶适道:“站起来,裤子我给你脱。”
    叶适忙伸手捂住中裤上的束绳,局促道:“不、不用了吧。”
    姜灼华抱臂在胸前,歪着头看向他,编排道:“都几日没沐浴了?不给擦不跟你睡。”
    叶适闻言陷入了纠结,他尚无法想象与她坦诚相对是什么模样,更觉得没法儿接受脱得那般干净在她面前让她擦洗。
    叶适犹豫好半晌,恳求道:“华华,求你了。”
    姜灼华委实想不明白,他俩关系都这样了,他还这么保守的做什么?她就是单纯的想给他擦洗下,又不动手动脚,他怕什么啊?
    想着,姜灼华上前弯腰去解他中裤的束绳,奈何叶适好似保卫贞操的小女子,捂得相当牢。
    姜灼华握着他的手腕拽了半天愣是没拽下来,只好泄气的松了手,蹙眉看着他,分明就剩下一只可以用的手,怎么力气还这般大?
    这一回合,姜灼华输!她翻了个白眼道:“算了算了,泡个脚睡吧。”
    说着,将水盆端到塌边,对他道:“自己泡吧,我去沐浴。”
    而后,姜灼华再不管叶适,自己进了净室沐浴。
    叶适看姜灼华走了,终于松了口气。
    和她的第一次,对他来说很重要,怎么也得留在大婚当晚啊,虽然……华华他两年前就摸过了,但是那个时候情况和现在不一样!
    而且当时就摸了一下她就跑了,害他独自一人煎熬到天明。
    说起当初那晚,叶适委实觉得憋屈难受,是当真难受。
    和姜灼华在一起这么久,唯独那晚,是他横了心准备做个合格的男宠的,偏生被她中途扔下,那种送到嘴边又拿走的感觉,有多抓心挠肝他至今记忆犹新。
    念及此,叶适抿唇一笑,按华华的性子,等自己伤好的差不多,大婚前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不行,得“报复”回来,一定要忍住,忍到大婚当晚。
    做好决定,叶适唇边含着藏不住的笑意,喜滋滋地接着泡脚。
    等姜灼华沐浴完出来时,叶适已经在榻上靠坐着等她,手里还拿着一本话本在看,水盆等物也都喊人收拾走了。
    姜灼华擦得半干的丝发都拦到了肩头侧面垂下,一身轻薄的纱衣睡袍,里面艳红的肚兜和淡粉色的中裤清晰可见。
    叶适见此,喉结不由微动,目光黏在姜灼华身上半点也移不开。
    姜灼华见他痴痴地神色,走上前脱了鞋跪在榻上,爬到叶适跟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揶揄道:“乖,以后就是你的了。”
    啊啊啊啊啊啊,要命啊!
    叶适闭目深吸一口气,好在身上有伤,拦了下他将她一把揽入怀里的冲动。
    叶适这副模样落在姜灼华眼里,她心里别提多得意,身子复又前倾,在他耳畔轻吹一口气,用万分魅惑的语气说道:“但是现在不行……你要好好养伤,我等你好……”
    叶适长长吁出一口气,伸手攀上姜灼华的后脖颈,看着她那双凤眸低语道:“华华,你这两句话,当真比文宣王那两箭还要命!”
    说着,叶适将她往前一拉,让她贴上了自己的唇。
    好一阵儿弥补般攫取地深吻,叶适方才放开她,手从她后脖颈移到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
    姜灼华看着他的俊脸万分的喜欢,复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而后温和道:“咱们睡吧。”
    说着,姜灼华跪在榻上直起身子,扶了叶适侧躺下,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以防他翻身压到伤口。
    其实姜灼华要和他睡一起,主要是怕他夜里出点儿什么事儿,而自己又不能及时知道,现在,她就想守着他,守着这个前后两世,唯一一个懂她爱她,唯一一个将一颗心全部掏给她的男子。
    扶了叶适躺好,姜灼华拉开薄被,盖在叶适身上,自己盖熄烛火,这才钻了进去。
    劳累了一日,很快,俩人便都陷入了梦想。
    睡到半夜,姜灼华忽听耳畔传来叶适痛苦的呻/吟声,她惊醒过来,借着窗外月色微弱的光芒,她见叶适背后的枕头蹿了位置,肩上的伤口正好压在枕头上。
    姜灼华心里一慌,没敢叫醒他,蹑手蹑脚地将他身后的枕头取掉,自己翻到他身后和墙狭窄的缝隙里,侧身躺下,手拖住他的腰,用自己的身子撑住了他,如此这般就压不到伤口了。
    不多时,叶适复又恢复安静,呼吸渐入平稳,姜灼华心下稍安,这才再次睡着。
    第二日晨起,叶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觉身后姜灼华拖着他,而原本该垫在自己背后的枕头,被扔到了一旁。
    他昨夜隐隐觉得疼,后来疼痛渐消,如此看来,自己还是压到了伤口,然后她亲自给自己拖着。
    原来,被人爱着,是一件这般幸福的事情。
    本是暧昧万分的情形,叶适心间却无半点杂念,只剩下满满的感动和温暖,他不由伸手,握紧了姜灼华托在自己腰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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