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浑身酸楚地起床,白蓁蓁就发现房子里多了一个女仆打扮的法国女人和一条外形凶猛的大狼狗。纯种的德国黑背,体格强健,肌肉线条优美,站起来能高过白蓁蓁的小腿,脖子上的铁链没有栓住。
    不过是一条翘尾巴的狗,却长着一双狼一样的眼。白蓁蓁的表情无可抑制地扭曲了一瞬。谁不知道她害怕狗?松了铁链还牢牢守住门口这是要恶心谁?
    房子的女主人下了楼,神出鬼没的女仆端上来一份摆盘精致的早餐和一杯热牛奶后褪到一旁。玻璃杯里的白色物体勾起了某些白蓁蓁不愿意回忆起来的画面,心头霎时涌上无穷无尽的厌恶,抄起杯子当下就砸了出去,嗔目切齿地吼了一句滚。
    杯子砸到了那位系着围裙的女仆额头,碎片划出一道豁子,鲜血沿着鬓角流至下巴,热牛奶也尽数泼到了她的衣物上。她擦干了身上的血和牛奶,清理完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把地板拖的干干净净后去换了一身衣物。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她给白蓁蓁换来了一杯果汁,“夫人请慢用。”
    再次褪到一边。
    整个过程连表情都没松动半分,一副任凭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木头样子,白蓁蓁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抓起果汁杯又砸了过去。周而复始砸碎了四五个杯子后,头破血流的女仆终于不说敬语了,保持着麻木的表情一言不发,又端上了一杯色泽鲜亮的葡萄汁,褪后了几步,站上那片满是污渍的地板,低眉顺眼。等了几分钟,没有新的杯子砸过来,她这才略带迟疑地抬头看了一眼。坏脾气的女主人握着杯壁的手指微微发白,明明是一副恨不得当场手撕了她的模样,却硬生生忍住了暴虐的冲动,她有一双纯黑色的眼睛,干净,却莫名压抑。
    替她准备的早餐也只吃了一点,白蓁蓁上了楼以后一整天都没下来。布兰琪试着上去喊过,门被反锁了,敲门也没有回应,只好作罢。雇佣她的人开出昂贵的报酬让她来到这里工作,唯一的职责就是照顾那位夫人的饮食起居,结果这才第一天就碰到了厚实的铁板。
    布兰琪是个新人,带她的那位长辈见过不少难伺候的贵族夫人。地位不一,有私密情妇,有大家闺秀,也有孀居寡妇。她教给布兰琪的第一句话就是越是昂贵的薪水背后就意味着主人越古怪,现在看到倒是十分有道理。
    昨天联系布兰琪的是两位先生,一位看起来冷冷清清,另一个看起来阳光大方。今日先回家的是那位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先生,布兰琪想从他身上了解到一些关于女主人的内幕。
    “除去早餐吃的半块三明治,夫人她一整天都没吃其他东西”
    “——夫人?你是这么叫她的?”弗朗茨拒绝了女仆伸来接外套的手臂,“我可以自己来,你只需要好好照顾她就行”
    布兰琪点点头,安静退回原处,问道,“不应该叫夫人吗?”
    性子挑剔的女士们都很喜欢听外人喊自己夫人的,这是布兰琪以自己为数不多的工作经验总结出来的。
    “她不会喜欢听的。”弗朗茨对白蓁蓁的性子知根知底,屈从是种过程,操之过急会得反效果。
    “不吃东西没关系,你只需要每天准备好,让她饿的时候能找到吃的就行”
    “除了这个,我更希望你能跟她说说话,什么都好。女孩子总能在最短的时间结起最深厚的友谊——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没有选择那些资历年龄都比你丰富的保姆过来。人是群居动物,我可不想看见她变成一个安静的疯子。哦对了,她的法语非常差,如果你能教,我就不另外请一个教师过来了”
    “我在家里教过我的妹妹”
    “好的,那就从明天就开始吧,薪水可以另算”
    担心她被关到精神失常,又担心她无法交流,让她出门不是更好吗?布兰琪十足疑惑。
    还有那条狗……她的余光扫过了那条对先生十分亲密的德国黑背,心下更是不解。看今天那位小姐的表现,分明是怕极了这条凶神恶煞的狼狗。布兰琪也很怕那条狗,它应该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一双眼睛透着猩红的血气,白天的时候她一靠近门口,狼狗便做出了一副攻击的姿态。
    “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明早准时到”
    弗朗茨的手里攥着狗链让开,那呆呆的女仆拉开门,兔子一样飞奔了出去。
    “你吓坏小姑娘了”
    他拍了拍憨头憨脑的舍夫尔。舍夫尔委屈的呜咽了两声,猩红色的眼里透着控诉:不是你叫我凶一点嘛?吓到她们谁都不敢出门最好!弗朗茨给它开了后院的门,怀里的舍夫尔嗷呜一声,奔向了它最挚爱的草地。趁着太阳还未落山的大好时光,抓住最后一点翻肚皮的机会。撒欢子跑起来的样子,憨的像只智商下线的哈士奇,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狗子。
    白蓁蓁自从上楼起就一直没睡着。她很疼,也说不出具体哪里疼,反正身上没一个部位是好好的,她缩在被窝里,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响,后背贴上来的是一片湿润润的水汽。沐浴露的味道极淡,细细分辨,是薄荷的味道。沃尔纳不用薄荷味的沐浴露,摩挲在腰际的手冰冰凉凉,“我还是很疼……今天能不能不要?”
    掌下的身躯正微微颤抖着,弗朗茨失笑,他有这么可怕吗?
    “别害怕,我今天不碰你”
    接着他真的只是扣着下巴吻了吻就抱着白蓁蓁下了楼,声音懒懒的,“怎么能不吃饭呢?不吃饭你有力气跑吗?”
    “我哪怕是吃饱了你们也没有给我机会跑”
    哭了哭了,闹也闹了,上吊割脉全试过了,换来的结果是什么?阳台封了,带栏杆的窗户也封了,今天底下还多了一条龇牙咧嘴的军犬把门——她又看见了它,翻着肚皮在后院滚草地,憨的像只哈士奇,一见到她就一秒切换成凶狠大狼狗模式。
    这还想跑?她跑个锤子跑?
    “所以你就开始闹绝食了?你问过你的肚子有什么想法吗?”从楼梯到餐厅,不长不短的一段路,弗朗茨抱着她,听了一路的咕噜咕噜。他切了片香喷喷的肉递到白蓁蓁唇边,白蓁蓁一脸倔强地别过了脸,“我白蓁蓁就是饿死,死在外面,从房子顶上跳下去,也不会再吃你们一点东西!”
    弗朗茨听闻,把刀叉上的肉喂进了自己嘴里,吞下去后看她还没有把脸转回来的打算,便端起盘子坐到了另一边,又切了一块递过去,好言相劝,“宝贝,绝食真的不适合你这种打小在中国长大的人——民以食为天”
    “呵”白蓁蓁冰冷一笑,“那你可能不知道下一句,“食以安为先,安以质为本——”
    质地鲜嫩的肉被塞进了她嘴里。脑子还未意识到,腮帮子先嚼了起来,弗朗茨握着刀叉,笑的一脸得逞,替她补齐了最后一句“质以诚为根”
    真香。
    “你背着爸爸偷看《史记》?”
    弗朗茨放下刀叉,“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谁是你爸爸?说错了——”他半倾到白蓁蓁耳旁道出句少儿不宜的短句。
    白蓁蓁:……脏话。
    “跟你最讨厌的男人睡同一个女人你不觉得恶心吗?”别说他了,白蓁蓁自己都觉得恶心扒拉,但其实……弗朗茨他还真没觉得有多恶心。
    “还行,主要是一想到沃尔纳被捅了一刀而我没有,我心里就非常平衡,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更喜欢我!”
    呸!就因为那天晚上的事,隔天沃尔纳就收缴了她房间里的所有刀具,现在她房间里能碰到的唯一一把利器是修眉刀。
    “你怕不是对喜欢这个词语有什么误会,我那是喜欢吗?我那明明是因为找不到刀。你现在给我一把我能当场给你捅个对穿撒上孜然你信吗宝贝儿”
    弗朗茨很不情愿,“那不成,我更喜欢黑椒”
    ???ok,是我番茄沙拉不配。
    “你还没有叫我爸爸呢”弗朗茨催促道,“还是说你更喜欢去床上喊?”
    白蓁蓁把最后一口蔬菜塞进嘴里,端起沾满油渍酱料的盘子朝着弗朗茨的俊脸猛盖了过去,“让你那条愚蠢的狗子喊你爸爸去吧!”
    爽完就跑真刺激。
    弗朗茨轻轻松松躲过,端着盘子再回头,白蓁蓁早跑的没影了。他拿来扫把,悠闲自在地开始打扫,自言自语道,“啧,还是欠艹”
    打扫完毕他又勤勤恳恳地拖了一遍地,而后才抱来了院子里疯跑的黑背假背·哈士奇本奇的舍夫尔,“来,舍夫尔,叫爸爸!”
    又握着它的前jiojio指向了二楼白蓁蓁房门,“明天也要把你妈看住了知道吗?看不住我就把你剁碎了喂隔壁家的哈士奇”
    舍夫尔:???我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你.他.妈的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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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的本质是个沙雕,虐恋情深那也是沙雕版的虐恋情深;
    沃尔纳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所以猝不及防抢了一血;
    弗朗茨是海王+绿茶婊,碰上女主后光剩绿茶,不是pua,神似pua,宝贝长宝贝短宝贝哭唧唧又不管。
    这进展已经算缓的了_(:3」∠)_不可描述的部分自行脑补,你们脑补的肯定比我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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