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生艰难道,“其实换种其它的也行。”
    “可是我只会这个。”
    顾欢眨眨眼。
    陆砚生沉默片刻,无奈道,“都依你。”
    陆砚生起身,去屏风后宽善衣衫,再出来时,便见顾欢木木坐在案前,他心道不妙,检查一番,知她是被种了真言蛊。
    还好是真言蛊,约莫是左夤乱丢的。他心上石头落下。
    指尖轻点顾欢额头,他叹口气。
    “笨蛋。”
    片刻后,顾欢转醒,陆砚生已宽衣完毕,她愣怔了会儿,然后眯着眼睛,色/眼如青楼放浪形骸的男人,“宽个衣还要躲在屏风后,你哪里我没见过?”
    陆砚生耳尖滴血,轻声呵斥 ,“阿欢!”
    “走啦,回去睡觉啦,好困哦。”顾欢嬉笑,张开手,“要抱啦!”
    陆砚生弯身抱起她,走了几步,耳后萦绕着温软气息,“哎呀,陆美人,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啊?”
    而后她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啊,是我在偷偷想你呀。”
    “再说话把你丢下去!”他有些恼羞成怒。
    顾欢急忙搂紧他,咯咯笑 ,“好好好,不闹你了!”
    下午系统便上线了,说是系统故障。顾欢听了听,嘲笑它几句不行,便不再言其它。因为平时系统存在感也不强,也就发布任务,监视她有没有泄露任务消息,做点没用的任务指导工作,以及鸡肋的地图导航作用…
    实在没帮上她什么忙。
    但系统上线了,她也能放心地中真言蛊。她想知道,陆砚生会问她些什么,便用了左夤放在她荷包的蛊。
    她暗暗问系统:他问了我什么?
    脑海里,系统切换屏幕,回放当时场景。
    当时陆砚生探知她中蛊后,并没有即刻问她东西。明明知她无意识,他还是抚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慰,如抚慰受伤小兽般,“别害怕,阿欢,有我在…”
    蓦地,她心底一软。
    画面很快就结束了,因为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阿欢,我是你的谁?”
    “夫君。”她启唇。
    他唇角勾起,安静望着她,望了很久。
    “有时候觉得不够,有时候又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
    低吻了她的额头,他道,“回家了,阿欢。”
    接着她清醒过来,开始不着四六地调戏他。
    就没了。
    就问了这一个问题啊…。
    怎么趁人之危都不会,两相比较之下,显得她太不要脸,太是个小人了。
    到明月宫的陆宅门口时,顾欢小指勾了勾他的脖颈,示意他停下。他将顾欢放下的那一瞬间,顾欢一把将他壁咚在墙上。
    “喂,我叫你陆美人,你有没有觉得不好听?”
    陆砚生虽觉这姿势怪异,却依着顾欢的身高,放低身子,正经地回答,“没有,我认为你是在夸赞我。”
    “那要不要换一个称呼?”
    “换一个?”
    “譬如……”顾欢微微垫脚,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夫君呐。”
    霎时间,陆砚生瞳孔收缩,喉结滚动,气息乱起来。
    第49章 陆砚生   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顾欢望着他。
    陆砚生眼神一闪, 绯红自耳尖蔓至颊侧。无需多言,她一追,他微微躲, 一来一往, 风便热起来,所有的隐忍和热切都化作了浓郁的欲。
    “阿欢。”
    这一句, 叫的不深, 不问, 不撩。
    似平淡,却又热烈。如其人一般。
    顾欢嗯了声,当鬓边的手滑至腰侧时, 她便知他在想什么。他在征求她的同意。
    顾欢再也没忍住,头磕在他的胸膛, 恶作剧般,憋不住地大笑。
    “现在不行,再忍忍...”
    陆砚生低头,无奈地望着胸前不断颤抖的头, 叹了一声。
    见他直接进屋,背影都在诉说恼怒二字, 顾欢忙不迭追上去,“你先别气,我有事跟你商量。”
    “不想听。”
    “真不想听?”
    “啧...那行吧。”
    气头上的人不好说话,且他不仅带着气, 还燃着她点起的火, 更不能招惹。她闷着声,拿起他脱下的外套挂在架子上。
    谁知一转身,他就站在面前, 将汤婆子塞进她冰凉的手里。顾欢受宠若惊,问,“你不气我了?”
    “能听你说话。”他顿了声,又说,“还是有点气。”
    顾欢唔了一声,拉着他坐好,跟他商量之前,还温温和和地亲他一下。
    陆砚生没说话,但是顾欢见他嘴角在上扬。
    “我前几天下山,碰见了晁胭儿,你兴许不知,她竟然就是晁烈的姐姐呢!这几月来,她一直在找晁烈...”顾欢有删有减的,将能说的说出来。
    “嗯,我在想,既然如此,我拖着人不是办法,明日你找人,将他送下山行不行?”
    顾欢知道自己的决定代表着什么,送走晁烈,代表她将不为自己留退路,代表她将全心信任他。
    听完她的话,陆砚生微微讶异,惊讶于她的决定。与此同时,顾欢也捏紧了手。陆砚生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左夤跟他说了什么东西,他怎么说的,说了多少?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晁胭儿见晁烈不同于往日时,必然大怒,应是不好对付。”
    “不同于往日?你是说晁烈的痴傻?他不是一直都是如此,你见过他以前的模样?”顾欢狐疑道。
    晁烈确实是他派人打的,不错。但这件事过于小人,有失面子,能不坦白,尽量不坦白。
    陆砚生顿了顿,表面沉稳,丝毫看不出说漏嘴的慌张,“只是听说,听说西域王子骁勇善战,聪明果决,非同常人。
    顾欢哦了声。
    原来原著不是骗人的啊,那个憨憨,还真能打仗啊...怎么连个五子棋都下不会呢?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你的要求,我都会去做。”
    “我以前让你放了我,也没见你答应。”
    “你分明在为难我,阿欢。”
    见她起身,陆砚生拉住她,“去哪儿?”
    “明日晁烈走,我便不去送了,同他交代些事情,免得他在晁胭儿面前告我的状。你护着我,我定然无事,可雁雁与她住得近,难保她不去找雁雁的麻烦...对了,你这里的大氅借我两件,最近天气湿冷,我给他收拾上...”
    顾欢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去晁烈的院子里,先没同他说要送他走,但其余该说的话都同他讲了,晁烈云里雾里的,点了点头,又蒙上被子睡着了。
    回卧室时,阿叶端着药,方要进去。阿叶是个哑女,是明月宫收留的孤儿,自他们住在这里,阿叶便被指派过来。虽说使人也能伺候,可毕竟比起那些使人,阿叶有些人气儿。
    “我的药?”
    闻着不像是她的药。阿叶摇摇头,指着屋内。
    “陆砚生的药?”
    陆砚生平时不吃药的,他的身子早已恢复同常人般,至少在她看来是。
    她接手过阿叶的药,让阿叶休息,接着便进了屋子。
    这般仔细一打量,陆砚生的脸确实要比平日苍白些。
    “你身体怎么样,怎么忽然要吃药,不是说修养得很好吗?”
    陆砚生将药一饮而尽,皱着眉头,看着就苦,顾欢替他倒了杯水,“说话啊。”
    “难得你来关心我。”
    这话连带着冰碴子一起,灌进了顾欢的耳朵里,她觉得莫名其妙,“陆砚生,你又在跟我闹什么?”
    “你方才那么撩拨我,为的,还是顾雁吧?你怕晁烈回不去,顾雁会被为难,难为你为了她,还要忍着恶心接近我。”
    顾欢蹲下来,想要看清陆砚生的表情,但他眉眼依旧如平时一般猜不透。
    “你是在同我吵架么?”
    “是你从不将我放在眼里,从前是,现在是。在江州,你费尽多少心思,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都要离开我,想起来就很可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你写那封信时,心里是不是一直在嘲笑我,鄙薄我,想着自己终于要解脱,再也不必面对那样的人,是不是越想越开心,嗯?你说话啊!阿欢!”
    长久以来的悲怒,都连带着压抑,随着低吼一同发泄出来。
    他一直不提这件事,她以为他已经忘了,释怀了,谁承想他一直憋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他要发泄,便让他发泄个够吧,总不能留到日后,系成心结。
    她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总不能被这些烦心事给搅和了。
    “陆砚生,你应该能理解我,我为顾雁而来,你只是意外,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片刻沉默。
    “所以,你当时离开,是为了追随顾雁去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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