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从房间里走出了好长一段路,方才还被沈千澈拉着处于被动形势的孔凝华这下却是占据了主动的位置,反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连拖带拽地将他给拉到那边自己的院子里去。
    站立之后她手上力度猛地加大,拽过了他的同时一个箭步挡在了他的身前,锐利的眸光正紧盯着他,手上青筋乍现着。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已经处理好了么?”起先老夫人在孔府里对她的转变倒是挺大,这两日在府上也没发生别的什么争吵,但怎的这次她又在发什么疯。
    “我……”沈千澈张口正想要解释,谁知她却是烦闷地摆了摆手,让他什么也不必说了,这便大步走了出去,啪的重重关上了房门。
    见状,他忙上前,下意识地抬手正想敲门,但这手正放在了门上,还未进行任何的动作,可他却手却是又给他收了回去,无声地轻叹了声。
    一边是他的亲娘,一边是他此生最爱的妻子,这两者让他如何抉择?方才他也说出了那样的狠话,他还能怎样?
    总不能当真现在与她一同搬出相府吧?好歹老夫人也还在这,他总不至于做得太过分,落人话柄他倒是不在意,但她也自会受到些影响。
    沈千澈站在外边等待了许久,见着里边仍是什么声音也没传出,最终也只得默默地退了出去,但正在走到院子口时,一时没注意到前边有人的他差点与正走过来的千影撞上。
    好在千影反应很快,迅速地反应了过来的同时忙退后了一步,微微福身朝着他行了个礼,但看他这失魂的模样终是忍不住问了声。
    “相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千影试探性地问着,联想起这时候正是用膳时分,方才她还看着他们一同去了那边,怎么着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他们又跟老夫人吵架了?
    “你先过去,看看能不能安抚一下……罢了,没什么。”沈千澈沙哑着嗓音说道,眸光一沉,又迈开了步子朝前走了去。
    然不知为何,此时他这样子看上去,直给了人一种很是孤寂之感,尤其是他说话时那沙哑沧桑的模样,更是与平日里差距甚大。
    安抚?千影纳闷地重复了声,刚想细问一下,可前方的人却是已然走远了去,无奈她也只得转头走回了院子,谁知刚一踏入院子门口,竟看到了孔凝华正紧靠在了门边。
    “夫人这是?”她蹙眉疑惑地问道,这怎么方才相爷走得那么怪异,还说让自己安抚夫人,但夫人怎的却是站在了这里。
    在自己不在的这时间里,他们到底是发生什么了,谁能稍微告诉她一下。
    “没什么。”孔凝华淡淡地吐出了这三个字,遂眸光微微一转,靠在墙上的身子便已然脱离开了这墙壁,径直朝着屋子里走了去。
    这一个二个的到底是怎么了?此时的千影当真是满肚子的疑问,想跟上去追问,心底却又略微有点忐忑,于是也只得暂时先忍了去。
    然饶是没问,她也还是默默地跟上了去,谁知这一走到了门口,前边的这人竟是直接关上了门,若非是她们两人之间还差了一定的距离,如若不然这门怕是都要贴在了她的脸上。
    夫人在这之前,好像还从未这样过,这究竟是怎么了?千影心底又泛起了这等疑问来,想要问却又竭力忍了下来的她在原地站了许久。
    正在屋子里的孔凝华又何尝好受过,只见她正坐在了桌前,双手撑在了桌子上,捂住了面容,紧皱着眉头的她额头上也正有些纹路凸显了出来。
    “哎……我也没想过要这样,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她沙哑着嗓音哽咽着说着,声音断断续续的,眼里不禁也开始湿润了一片。
    是夜,仍是一望无际的浩瀚星辰,皎洁的月色倾泻而下,耳畔仍是不时传来那瑟瑟的风声,冷风过脸时刮得她生疼,但孔凝华却还端坐在窗前,一手撑着桌子遥望着天边的明月。
    习惯之所以成为了习惯,便是因为难以改变得了吧?
    她勾唇嗤笑了声,抬手拿起了正放在窗口上的一瓶浊酒,猛地一口便将它给灌到了喉咙里,喉咙里传来的灼热感让她不禁又紧皱起了眉头。
    这酒的味道还真不怎么样,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总是这么喜欢这喝酒,她摇头轻叹了声,握着酒瓶的手微微一动,正想又一口灌进去。
    谁知这次她这手还未弄上去,身侧便有人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眉头紧皱,心情本就不大好的他这下只觉更为烦躁,压着一肚子的火气借着这次的契机猛地爆发了出来。
    “你有完没完?先将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你再来找我可以不?能不能别总是这样让人很烦?”
    孔凝华厌烦地嘶吼着,嗓音尖锐,这腾地站起了身子来的她摇晃着身子,即便是朝着他走出的这几步,却也还是踉跄着差点倒在地上。
    “总是说我的不是,那你自己呢?你还不是没能照顾好你自己。”沈千澈低声腹诽了几句,正扶着她肩膀的手用了好些力气,这才让她站稳。
    这时他正打算说些什么来稳定下她的情绪,谁知这话都还没说出口,她便紧闭上了双眼,正握着酒瓶的手无力地低垂了下去,那酒瓶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声清脆的响声。
    然而这怀中的人却是并无醒来的意思,身子无力地低垂着,若非他正搀扶着她,怕是她已经跌倒在了地上。
    “到底还能不能让人省心了。”沈千澈轻轻摇头,抬手温柔地轻抚了下她鬓角的秀发,身子微微一弯,干脆将她直接打横抱起,径直走到了那边的床沿边。
    正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铺上之后,他刚想起身走到那边去将地上的碎片给清理了去,谁知他这才刚准备转身,那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子却是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
    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的他给她这一拉扯,整个人都朝着她的身子扑了过去,但又担心这一撞会伤到她,于是在刚要触碰到她时,只见他忙抬手撑在了床沿,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连睡都睡不安稳?”他轻柔地叹息了声,抬手轻轻地覆盖上了她的手背上,正想着这将她的手给拉下去,让她安心睡觉,不想她手上的力度猛地一加大,竟将他整个人都给拽了下去。
    “哎,你……”他惊诧地低呼了一声,这下边的话还未出口,她这手便一把捧住了他的脸,整个人都凑了过来,将他省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才喝了酒之后的孔凝身子滚烫,这一下差点儿让他迷失了神志,但她现在正醉了酒,他可不想趁着她喝醉时去贪她的便宜。
    本以为这女子很快便能沉睡过去,却是不想她这朱唇更为滚烫,无奈之下他也只得一咬牙,干脆直接点了她的睡穴,这下她才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
    然而正在里边的两人却是并未注意到门边方才给开出了一条缝来,那推门而来的正是千影,她死听着那清脆的瓷器的声音而来的,还以为是有什么刺客闯入,结果看到了这等场面。
    面色一红的她自是迅速地退了出去,给这院子里的凉风一吹,那面上的热意很快便给消散了过去,不知怎的她这脑海之中也总是时不时地浮现方才在里边时看见的那激烈场面。
    在白天时她还以为他们许是吵了一架,亦或者是意见发生了什么分歧,因为这后边他们便没了往来,夫人甚至还怒气冲冲地让她拿酒来,让她不吃惊都难。
    “但愿你们此生都能如此安好,别将那些繁琐的事情放在心上。”千影幽幽地说着,如此一想的她干脆足尖一点,施展着轻功一个飞身便来到了房檐。
    正站在房梁上观望着下方的千夜哪里想到她竟是会突然来这一招,刚想闪身躲闪开去,不想她已然看到了自己,正定定地落在了他的身前。
    “师父不是回去了么?”千影蹙眉不解地一问,在看到他时她这心头总是心跳加速。
    “相府需要我的保护。”千夜淡淡地回应,遂眸子微眯,施展着轻功的他不过片刻变消失了过去,一转眼便没了踪影。
    好歹也是好不容易才见了一次面,能不能别总是这么的冷漠?这便是千影此时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但饶是她如此想,那人却是早已没了身影,也不知究竟是因为有急事,还是只单纯地想要躲避自己。
    次日清晨,淡黄的阳光正透过了窗户洒在了里边正躺着的孔凝华的身上,映衬得她微红的面容看着不禁让人心头一颤,尤其是那总扑闪扑闪着的睫毛更好似能说话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正睡得很是安稳的她忽然呓语了一声,正放在了被子里的两只手慵懒地伸了出来,伸了个懒腰,那紧闭着的双眼也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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