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边这边。」
    唐晓諭向着四处张望的高个身影用力招手,注意到的阿若拿着刚点好的餐盘,隔着距离回敬他一个大挥手,三步併两步的跑到面前,肩上的相机袋险些滑落。
    「啊!」阿若慌忙的一抓,才免于将吃饭傢伙重摔在地的危机。
    从小看惯他这副少根筋的模样,唐晓諭见怪不怪,只顾着把薯条往嘴里塞。
    对于下班时间不固定的部门菜鸟唐晓諭和摄影师阿若,最好的聚餐地点就是家里附近的摩斯,不仅有冷气,想待多久就可以待多久。
    「刚下班啊?」唐晓諭不顾嘴里还塞着汉堡,就问起话。
    「是阿,今天在赶进度-…你呢?进入业务部还习惯吗?」
    阿若因为个头高,吃饭总习惯驼着背,虽长着185公分的巨人身高,但像隻草食性动物一样,待人处事都十分温柔。
    「说实话真的没想到有社交障碍的你,现在竟然可以跟客户应对。」
    说完自己笑个不停,虽然像隻温驯的长颈鹿,但阿若却唯独对唐晓諭十分毒蛇。
    「别提以前的事了」唐晓諭被闹得胀红脸:「我第一次提的企画可是大受客户好评。」
    「恭喜!」阿若将装着红茶的纸杯递向前,有模有样的碰了一下唐晓諭放在桌上的纸杯。
    「而且是宏*电!(註:恶搞一下台湾手机品牌h*c的公司(ゝ??)b)」
    「喝、喝、喝!」
    明明不关他的事,阿若却兴奋的像酒促小姐边喊边拍手,唐晓諭也很配合地举起纸杯,咬着吸管将红茶一吸而尽。
    「对了你知道周莉吗?」
    「知道阿,最近很红耶,怎么啦?」
    「就客户那边是希望广告可以请到周莉啦…」
    阿若在时装杂志当摄影师,时常会接触模特儿圈子或是演艺圈的人物,社交圈十分广泛。但唐晓諭就是个很少用脸书,手机不是用来打电话通话就是传传line的宅男。
    说实话一开始听客户说,唐晓諭还不知道周莉是哪位狠脚色,询问伟哥后,伟哥一脸怜悯的盯着唐晓諭三秒,才点出周莉最新的歌曲mv,短短三分鐘的影片,充满色情、暴力和慾望。
    以身为omega为卖点,周莉戴上假阳具,啃噬在舞者的肩头,挑衅1般的紧盯镜头,充满对社会阶层的嘲讽。
    看完影片大受震撼,如此具有革命意识的艺人,的确和客户即将推出的新款手机的理念很合。加上周莉一出道就成为争议性人物,肯定能带动手机的话题性。
    好不容易企划受到赏识,唐晓諭十分有衝劲的连忙寄信给周莉的经纪人,毕竟宏*电也是个大公司,周莉虽然火红,但也是个刚出道的新人,绝不会放过和大公司合作的机会。
    只是唐晓諭实在没想到,他会碰上这样棘手的难题……
    「欸欸那你和冯远怎么样?」阿若的声音将唐晓諭拉回现实。
    「记者会公开后,很多人都来问我说你有没有和冯远接触什么的~」
    九兴广告不是太有名的公司,沾上冯远的光才顺道上了电视。
    阿若的这番话,让唐晓諭再度深刻感受到自己人缘不好的事实,明明是关于自己的问题,却避开唐晓諭,选择阿若作为沟通的窗口。
    「嗯,他竟然认识我耶,很神奇吧,高中时我们分明完全没接触过。」
    而且还说喜欢我…当然这句唐晓諭是省略不说。
    「他当然认识你啊,你们不是说过话吗?」
    「有这回事吗?」唐晓諭脑中根本搜寻不到相关的记忆。
    「啊对了,你还记得创意部的秃头佬刘书伟吗?他知道我和冯远是高中同学后,态度180度大转变。」
    「那不是很好吗?趁机给他难堪的一击。」
    「我被他突变的态度吓傻了啦!对阿,应该要给他难堪才对。」
    唐晓諭焦躁地抓抓颈部,为填补菸癮,将剩馀的汉堡塞进嘴里。
    在进入业务部之前,唐晓諭在创意部待了两年的时间,表面上是唐晓諭主动递交辞呈离开,其实被创意部主任刘书伟给逼走的。
    以bata身分力争上游升上主任阶层的刘书伟,却有明显的alpha情节。去年副董事长的儿子被引荐进入业务部,表面以菜鸟身分谦虚学习,但却丝毫不隐藏身上的alpha讯息素,态度也十分嚣张。一次会议讨论上,他光明正大地瞟窃唐晓諭的构想,在讨论中提出。
    明明证据充足,但刘书伟却护着有背后靠山的alpha,对唐晓諭冷言冷语。
    在激烈的争吵后,唐晓諭主动提交辞呈,离开了创意部。后来事情闹大,副董事长为了将事情压下来,让拒绝回创意部的唐晓諭进入业务部学习,唐晓諭才脱离成为待业人口的危机。
    看似不畏权势,但其实当时唐晓諭的内心十分不安,彷彿被黑色乌云所垄罩,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脆弱,这段乌云惨雾的岁月唐晓諭唯一依靠的对象,就是老朋友阿若,靠着吐露不安,唐晓諭才勉强的打起精神来。
    「不过能让那个秃头佬态度转变那么快,表示冯远挺罩你的嘛。」
    「…是没错啦,但他真实性格超烂的。」
    「真假啊!」
    看见阿若一瞬间闪亮的眼睛,唐晓諭发现自己讲得太过火了。
    「也没那么烂啦…就是蛮嚣张的,说什么一通电话我就得出门迎接他,不过我已经收服他了啦,昨天我还带他去吃热炒,谁知董事长竟然不够钱,我只好先垫,哈哈哈真没用!」
    极致的曲解事实,唐晓諭嚼着薯条,就大笑起来。
    对面的阿若一脸复杂,相处这么久,早已摸透唐晓諭爱打脸冲胖子的性格,十分了解他的话自动听一半就好。
    「没想到冯远这么喜欢你啊。」
    何止喜欢,还把人也吃乾抹净了…而且昨天自己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主动将嘴献上去,柔软的触感彷彿烙印在唇上。
    「那你有没有听冯远说他读beta高中的原因啊?」
    「啊杂志就报过了啊,就他爸在锻鍊他嘛。」
    「白痴啊,真正的祕密才不会那么轻易曝光的!」
    明明带着斯文的微笑,阿若对唐晓諭总是不留情面的毒舌。
    「像那种政界名流为了隐藏秘密,肯定会放出假消息的,为了预防媒体报导,不是施压就是把消息买断,不过就怕有那种打破规矩的人出现。」
    不愧是踏入半个演艺圈的人,听着阿若一脸认真的比划,唐晓諭只是咬着吸管左耳进右耳出。
    冯远有什么秘密,他并不是那么在意,或许是因为冯远对他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遥远的人,他知道他会开怀大笑,还没容易喝醉酒,其实就和一般人没两样。
    唐晓諭和阿若聊到11点多,摩斯都要打烊了,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唐晓諭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今天对阿若说不出口的话。
    在下午他接到周莉经纪人的来电,连忙接起,在礼貌地问候后,都还没进入正题,就听到话筒那头的声音一阵混乱,紧接着,有点稚气的女声取代原先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
    「喂…是九兴广告?」
    语气相当不礼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唐晓諭还是赶紧搭腔。
    「是,请问是周莉的经纪人吗?」
    明明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却听见一阵笑声,好一会才停。
    「我啊,是周莉喔。」
    「欸?」唐晓諭没回过神来。
    「你要找我拍广告啊。」
    「啊、是。」
    「那我只有一个条件。」稚气的语调相当慵懒,彷彿可以看见电话那头的人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
    唐晓諭越想越急躁,从口袋掏出香菸,点上火。
    「不管了!」
    不顾身边来来去去的车子与行人,他焦躁地喊了一声,拿起手机,下定决定的拨出电话号码。
    在显示通话中的萤幕上,大大的显示「冯远」两字。
    …如果要和我进一步讨论广告的细节,我要冯远也一起到场,条件很简单吧。
    …才不简单……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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